计的?”
凡事最忌讳交浅言深,蒋玉菡顺杆往上爬的样子,叫云珠不得不信,他可能是带着任务来的。
“姑娘是金身不自知。”蒋玉菡将折扇抽出来,又略略侧脸,朝窗外看出去。
云珠看不出他的门道,只觉得他做这个样子时,比方才更加好看几分,心叹不愧是混古代娱乐圈的角儿,时时刻刻都很注意自己的卖相啊。
他将折扇抵在胸前,身子略略往云珠面前靠,黄莺似的一把好嗓子压低了,“你说这人一生求什么呢?功名利禄来去无时,唯一知心人才是真,姑娘想要脱籍,偏偏我有法子……”
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蛊惑的味道,将关子卖得恰到好处,又做出四下打量的样子,好像真是明儿就能将云珠变成自由人一样。
“什么法子?”云珠生了兴趣,做出入迷的模样,眼珠子直粘着男人。
忠顺王府厉害啊,不声不响的就将棋子都插进了贾府。
这事儿,云珠只是写字时在纸上画过方案,事后更是随手将纸张烧掉了的,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蒋玉菡却没回答,而是提起折扇抽了两下自己的嘴巴,谦虚道,“瞧这张嘴,见了姑娘心生欢喜,还请姑娘莫怪,莫怪。”
又将小二送上来的蛋糕往云珠身前一推,“姑娘生得秀美可爱,往后不知道有什么好前程呢,是我昏聩失言了,失言了。”
原来不是卧底,而是无差别试探。
看着巴掌大的蛋糕上,是一对萝卜雕就的龙凤呈祥,没想到凤姐儿一点儿没藏私,居然将方子卖出来,“这个东西多少钱?”
茶喝了,点心也到了。
蒋玉菡挖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蛋糕,眉眼弯弯道,“倒是不贵,不足一两银子罢。”
见云珠目瞪口呆,蒋玉菡放下勺子,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凑到云珠身旁道,“我不过一载万二八千两的收成,若是姑娘愿意,便是日日吃它,也使得。”
云珠张张嘴,惊讶地望向蒋玉菡,“当真?”
一两银子,王熙凤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啊,太不要脸了!
“自然是真的,只这家酒楼技术不够,龙凤呈祥的好意头,放在这么点儿的蛋糕上,很是没必要。”蒋玉菡感慨道,“那有狮楼才厉害呢,可以做脸盆那样大的糕点,再辅以精雕细琢的刀工,连圣上都夸匠心独具。”
哦,原来半自动打蛋器还做了独家授权,只卖给了有狮楼?
见蒋玉菡三句话不离钱,云珠心中突然很好奇,他也这么试探过袭人吗。
王府戏子和候府丫鬟,总不能是天降的姻缘突然就要结亲?
见云珠眼神迷离,蒋玉菡又道,“我不是在姑娘面前托大,出入公侯之家,不过是为了讨个生计,换几个钱叫将来老有所依,万不敢因为见了那些贵人做派,自己也迷了心了……还是那等安稳富贵的小日子,才最叫人心满意足。”
甭管真心还是假意,这几句话倒是说在了云珠的心坎上,她露出了坐下以来第一个真诚的笑意。
“祝你早日实现。”
云珠不得不佩服专业人士的手段,既懂揣测人心,又会循循善诱。若自己真是个十岁小孩儿,保准能被这位骗得一愣一愣的。
忠顺王府派蒋玉菡来勾搭宝玉不成,又瞧上了他身边的丫鬟,这位‘幕后推手’恐怕花费了不少心思。
难道是要对贾家下手了?
可见蒋玉菡一会儿诗酒茶,一会吃穿嚼用,绘声绘色描述了一派十全十美的未来生活,绝口不提眼前打算。
云珠只好‘又’进了蒋玉菡的套子,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宝玉帮忙,自己可以代为传话。
“唉,不说这个……”蒋玉菡愁绪上脸,连连推却,又忍不住贴心道,“岂能叫宝二爷再被罚一回,那样神仙风流的人物,我们远远看看就好了。”
几番推辞后,才说出了家中老母病重,恐不久辞世,想要抱孙是实现不了了,只希望求一个持家稳重的女子,叫老人安心之类……
真是编故事的行家,再配上那张无往不利的漂亮脸蛋儿,简直叫小女生动容。
云珠取出一钱碎银子,推到桌上,笑眯眯道,“今日听你一番言论,收获颇丰,你的话,我会考虑考虑的。”
考虑将这信儿递到谁的耳中。
宁荣二府之中,一部分人沉迷内宅里争权夺利,一部分求仙问道,再有一部分寻花问柳……如此看来,阖府早已是破败之相,说一句后继无人也使得。
至于贾宝玉贾兰这些还算出挑的子侄,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参加了秋闱又如何?
皇帝用不用你才是最要紧的事啊。
荣国府潇湘馆。
雪雁寻上云珠,说金陵来了一封家书,里头提到了她,姑娘叫她去将信件取走。
云珠趁着贾宝玉还没回来,便同往常一样与黛玉请了安,又跟雪雁话了几句家常,才见紫鹃自妆奁内取出一张薄纸。
“咱们姑娘与胡夫人有些往来,送信却还是头一次。要说胡夫人真真周全人,将咱们大家都问了一遍呢,这是你的。”紫鹃不似往常的不待见模样,自王夫人松口后,她倒是对怡红院众人和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