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转角走到了一处僻静处,眼看四下没人,这才敢放下端庄,长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在选择投入到了国界之间的战场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曾经的一腔热血,曾经的信仰和理念,却是在一场场残酷的阴谋之下,让他变得愈加胆怯和谨慎。
暗桩这个活,可真不是人能够干的……
想到这里,羽化松快地走了两步,便是依着长廊的栏椅坐了下来,望着阳光,他感觉不到温暖,却是刺眼。
他抬手试图用手掌遮住阳光,只无奈自己的手掌太小,根本遮不住阳光穿透指尖的缝隙。
“呵呵~有时候……光明照射黑暗时,不是所有人都会感受到快乐……半人半鬼的东西,那样忐忑且期待的心情,却在阳光照在自己阴暗的一面的时候,方才发觉,正午的阳光已经不适合自己这样的人了。”
大概是藏在地下的时间太久了,对于炽热的阳光而言,他们不再是欢喜,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或许,自己就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也挺好,虽说没有明面上的名气,但是……自己最起码是安全的。
必要的时候,交出来一部分情报,对于权族自己可以活用头脑,应付他人。
反正在他羽化看来,那叶承先也不过是靠着家族势力,没什么才干的庸人而已。
以他羽化的能耐,早在他叶承先之上,只无奈自己是一个家族不可曝光的贵子,和对方那样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在羽化的眼中,他是厌恶且看不起叶承先这种靠着祖上殷簿作威作福的人,论其能力,他连自己三分之一都不如。可是架不住人家命好。
罢了,人各有命,自己本不该动了嗔之念,这是自己这个修道之人犯下了大忌讳。
羽化就喜欢自己这样独处的时光,回想自己刚才与梅落临走之际的对话,只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可笑。
“切~我看倒是你把咱们都拒之千里之外!”
梅洛好声没好气的阴阳怪气对方。
“我吗?有吗?”
“没有吗?和你相处那么久,我是一点都看不透你——”
说着,梅落走上前去,压低了头颅,低沉了嗓音,散发着荷尔蒙向羽化示好。
羽化则是两眸内敛,微抬下巴间,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衣领,摆出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
“看透我?呵呵,为什么要看透我呢?作为同僚,我们各司其职就好,非要看透对方干嘛?是为了掌握,还是为了拿捏呢?”
羽化冷声而言,他的话却一下子说中了梅落的心思。
对方是靠掌控别人情绪而活,而自己不同,则是靠着精湛的医术过活,在羽化的心中,他连叶承先都未曾放在眼中,又何况是这跟屁虫的手下呢?
“咱们各有活法,我不嫌弃,你不攀咬我,就是最好的相处方式,至于交心吗?还是罢了,在这个权利场上,你去看看那些皇权贵族那个交心之后落得好下场了呢?为了自保,为了利他,你我之间还是有点距离微妙。”
说着,羽化向后撤了两步,更是拉开自己与梅落的距离。
羽化知道自己什么样身份,也知道与人保持距离的好处,在权族他根本不需要懂自己的人,因为他是一名孤勇的战士,在他战场上,所有人都是敌人,杀入敌人的阵营,活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绞杀敌人,才是自己的正确的路。
他不想与任何人有感情交际,要知道对谁留了情,日后就会妨碍自己拔刀的速度。
而他梅落就是最让他纠结的一个人。
朝夕相处的时光,让他逐渐对这个人放下了戒心,而每一次与梅落在一起开心的交流之后,带给自己的落寞和痛苦就更甚。
因为他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敌人,对于敌人自己只能有恨,而不能有一丝怜悯。
哪怕是再欢喜,再上头,这个人是注定要成为与自己拔刀相向的那个人。
为此,羽化不知道自己痛苦了多久,他不止一次试图与对方拉开距离,每每对方热情的贴过来的时候,叶正是他纠结和痛苦的来源。
他很清楚的是,这世间最欣喜的时光是,难觅知音总相聚;
而这世间最痛苦的时刻却又是,知音却是异邦人……
因为信仰的不同,国界的不同,大家即便再如何欣赏又能怎样呢?终究还是要刀剑相向的,要是到了反目成仇那一天,让你看到我的真面目,你的心到底该有多痛呢?
羽化自知这天下最难治的病就是心病,杀人不如诛心,就连身为医生的自己,也无法救赎他人内心的疾病……
若是日后子成为对方丑恶的那个人,他宁愿自己是那个从头到尾都不尽近人意的那个人。
正在羽化沉浸在痛苦之中,突然之间围栏中窜出一个黑影来,眨眼间就窜到了羽化的身边。
“是谁?”
羽化警觉地坐起身来,那黑影早已经远去,留在自己身边则是那只自己十分眼熟的纸蝴蝶立在了自己的手边。
羽化一惊,他很清楚这是天门跟自己传递信息的方式,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就觉得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