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几个月,上官侯爵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疾苦,苦不堪言。
从小锦衣玉食娇养的王公贵族,又怎么可能会吃得了这样的苦呢?别说拿着锄头为隶书松土了,他连锄头长得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又怎么可能会用呢?
那屋舍的住宿环境就更别说了,真真是苦死个人,夏日炎炎时,中午这茅草屋就被太阳射穿了屋顶,痛苦万分,热得他满头大汗,却无力改善周围的环境。
雨天来临时,这茅草屋又四处漏雨,根本睡不成人,若是到了时候,即便是二半夜的,上官侯爵也会抱着覃芙蓉穿着蓑衣跑到隔别竹园那边借宿一宿。
覃芙蓉就别提了,它披着一身兽皮,夏季若是没有解暑的东西,它怎么受得了呢?
农忙活时,上官侯爵虽是手足无措,却还是愿意学习其中的技巧,倒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在这里安营扎寨。
不过,这细皮嫩肉的又怎么可能经得起风刮日晒的摧残呢?时日递增,那上官侯爵手上的老茧不知道何时已经积得老厚了,动不动都觉得浑身上下骨头疼,也不知道这样毫无意义的日子还有持续多久。
有时间,上官侯爵便拿着梨子卖出去的铜钱,买上一壶烧酒找上弥世遗孤小酌两杯,喝多就是对这里生活的抱怨,大体上都是来这里的各种不适应。
起初,弥世遗孤笑而不答,时间久了,他就会反问对方,后不后悔现在的决定呢?若是可以有第二条的路可以选择,你会重新选择吗?
这样的话虽是没有戳破对方,但是话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
上官侯爵听罢,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合起来闷酒,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最可笑远不止于此,不曾想那滴酒未沾的覃芙蓉也学着七王开始喝上了酒,迷迷糊糊间,它竟然开始掉眼泪……
看到这里,弥世遗孤无奈耻笑,独自品酒,脑海中则是自己与纳兰鸢岫回报工作的画面。
“这一段时间那二位过得怎样?”
纳兰鸢岫依然一副恬淡自若地打坐模样,一手盘着南红手串,眼也不睁,只听那脚步声,就已经判断出来者何人,又为何事。
“正如至尊预估的一般,可谓是初来乍到,苦不堪言。”
弥世遗孤二话不说,一个坐我,摊着腰坐在纳兰鸢岫的对面。
到此,纳兰鸢岫适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哼笑了一声后道:“我预估的一般?你小子越发没了章程,岂敢胡乱揣测本尊的心思了?”
弥世遗孤戏谑一笑,说道:“不是这样吗?至尊若是真心想要留下他们,又何苦如此刁难那二位呢?旁的不说,就说那庇身之所竟是一间茅草屋,那可是你用来招呼乞丐的庇护之地,而却让一个王公贵族屈尊纡贵与此处,不是刁难吗?”
弥世遗孤聪明的很,自然明白纳兰鸢岫的意图,也就不掖着藏着了,索性直接戳破了对方的套路。
“你心疼他们了?”
对于弥世遗孤的回答,纳兰鸢岫非但不觉得尴尬,脸上平添几分祥和笑意,却是反问对方道——
“怎么会呢?不管怎么说纳兰至尊你做的决定都是对的,你有你的道理,我便是听命行事。”
“呦~怎么听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阴阳怪气呢?说是不心疼那是假的,看来你很看好上官侯爵啊?”
自然,纳兰鸢岫看得出弥世遗孤对上官侯爵的偏爱,便是故意揶揄对方。
“哪里会呢……我不过是觉得吧,咱们这边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了?就算是寻常人也该给人家一间砖瓦房屋舍吧……再怎么说他也是皇亲贵族,不管怎样,你想要留住他,就应该让他过得舒服些,若不然……这不是变相赶他走吗?”
说到这里,弥世遗孤索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若是说不心疼那是假的,看着上官侯爵这些日子遭得大罪,在加上这些时日自己与对方相处下来十分愉快,他多少动了恻隐之心。
“对喽~我就是要赶他走——”
没曾想对于弥世遗孤的猜测,纳兰鸢岫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听到此,弥世遗孤瞠目结舌,冷了半晌后,这才拧着眉头发问——
“不是……若是如此,当初至尊又为何百般招揽对方呢?我想若是不是你真心的看上个的人才,你也不会试图招揽对方不是吗?既然把别人招进来了,就该好生对待人家,这样没日没夜的折腾,谁忍受得了呢?”
弥世遗孤越发看不透纳兰鸢岫的心思,对于上官侯爵的问题上,他多少有些怨言。
“没错,这权族的二皇子确实有仙缘,只不过……时机未到时,强扭的瓜不甜,若是现在强留他下来,他未曾经历世俗之苦,对待凡世仍有期待,那么日后他定会为了他的王权大业倒打我天门一耙,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成了这天门的千古罪人。若是等他悟透天道,经历了世俗,自性开悟后再归我天门时,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纳兰鸢岫不急不慢微笑应答,她可是这天下最睿智之人,自然明白天时地利人和中,天时才是最重要的,之余人和吗……
“人心是会变的,一个仍有欲念的人,他对尘世仍有留念,他对权利仍有割舍不下的渴望,或许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