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鸢岫自知道自己再有意隐瞒下去也无益事态发展,只要弥世遗孤想打听来的事情,这小子绝对有手段,更何况此时此刻的他,可是天门师尊的位置——
就如他说的一般,他若是想要知道关乎纳兰雨落的过往一切,在天门不是什么难事,简直是信手捏来。
若是这件事情,让旁人说出来,不知道这小子要动怒成什么样子来,若是如此,不如自己早早就道出事实真相,即便这小子有什么情绪反应,自己第一个知道,也好做出相应的对策来。
纳兰鸢岫转身凝视而望,目光与弥世遗孤交错,强压而去,此二人眼神交锋,各不让步,这一口劲儿算是较上了。
良久,寒光四射,电闪雷鸣,硝烟弥漫,波涛汹涌——
终于,纳兰鸢岫败下阵来,收回眼神,直目相望高阶之下,正在受其“怒”这折磨的武玄月,一脸怒火盎然,却咬牙隐忍,这会子功夫,她的念力世界只怕正在做激烈斗争。
纳兰鸢岫长叹道:“纳兰雨落和纳兰灵遥自从父母离开身边后,过的日子生不如死,猪狗不如——”
听到这里,弥世遗孤双拳紧握,脸若冰霜,寒气逼人——
弥世遗孤冷哼一声道:“果然,如我所料,人情冷暖不过如此,这世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热心人呢?纳兰至尊不必隐瞒,大可放心大胆道说下去,我弥世遗孤能够撑得住!”
纳兰鸢岫手中盘珠迟疑了不少,而后思量着自己的言辞,斟酌间,缓缓道:“人心凉薄,不过于此,战争年间,人心涣散,虽说风月茹临走之际,给了那邻居不少钱粮,并且许诺他们一家子,日后必定按时寄钱过来,只希望此一家子教养好自己的一双女儿,起初那一家人还算是和善,对雨落和灵遥倒是平心对待,可是谁想暗巫一族知道了风月茹的两个女儿寄养在一户人家,在战场上频频失利的暗巫军团,就把心思打在了这一户人家身上,一次机会,这一户人家的妇人河边洗衣浣纱,遭遇不测,被暗巫中了蛊毒,之后性情大变,回去之后动则打骂雨落灵药,各种虐待两个孩子……”
听到这里,弥世遗孤咬牙攥拳,目视武玄月,心中滴滴鲜血而落,切齿间,恨不能现在就揪出那暗巫一族,杀他个片甲不留,方可解恨。
纳兰鸢岫一同观望高阶之下武玄月的一举一动,所想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就彻底说干净,了却心事,也免得这弥世遗孤胡乱猜测。
纳兰鸢岫停下手中盘珠,挽手一落,南红手钏拴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纳兰鸢岫继续道:“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雨落和灵遥越发出落的水灵,那一户妇人起了歹念,怂恿着自己当家的,要把这一对姐妹花,卖到烟花酒楼之地,贴补家用。当雨落和灵遥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吓得不敢动弹,在这一家中受尽欺凌,为了讨一口饭吃,她们就是一个下人,服侍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就这样这一户人家还不够满意,想尽办法驱逐大駡两个幼童,而现在更加可怕的现实就摆在眼前,雨落听说这家夫人要把自己和妹妹卖到妓院,彻底心如死灰,便和灵遥商量着出逃——”
弥世遗孤眉宇皱的越发高耸起来,心头似乎有一股喘不上来的恶气,堵得自己难受。
弥世遗孤低眉敛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然后呢?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吗?我想这俩丫头出逃的话,不会那么顺利是吗?”
纳兰鸢岫叹息道:“没错——正如你说的这般,雨落和灵遥出逃并不顺利,因为早已经收了人家妓馆定金的夫人,怎么可能让这到嘴的鸭子说飞就飞呢?严加看管下,雨落和灵遥被关进了兽笼之中,此二人出逃计划就此落空。而这一户人家的丈夫,实在看不惯自己内人这些年作恶多端的行径,也不忍心两个花一样的少女,被卖到风月之地,这一夜趁着夜深人静之时,这家男主人动了恻隐之心,趁着时机,打开了笼子,欲要放走雨落和灵遥,结果却因为动静太大,惊动了这家的妇人……”
说到这里,纳兰鸢岫突然哑然失声,一想到后来发生的一系列血腥残暴的实事,纳兰鸢岫难以启齿。
弥世遗孤心中早有预感,闭眼深吸道:“是不是妇人蛊毒发作,六亲不认,大肆杀戮,连同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没有犯过,一场血腥后,妇人清醒过来了后,方才发现自己受伤沾满了自己亲人的鲜血,瞪目结舌间,彻底崩溃疯狂了,自知道自己酿成了大祸,这辈子怎样做都无法弥补的结果,投井自尽了。”
纳兰鸢岫侧眸一眼,眼中愕然,竟没想这弥世遗孤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片刻后,释然了,原不想这一桩离奇杀人案,曾经在南湘轰动一时,传的沸沸扬扬,自然这弥世遗孤有所耳闻也在正常不过了。
纳兰鸢岫长叹道:“既然此事的来龙去脉,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没错实事的结果是这样,不幸中的万幸,雨落和灵遥算是逃过了一劫,在妇人追杀此二女的时候,丈夫拼死相护,妇人恼羞成怒,彻底杀红了眼,灵遥和雨落逃走了,这一户人家也就彻底毁了,招致祸患的是暗巫一族的阴险,而非这两个无辜少女的缘故,而渭水河畔的村落信封神明,却把所有的过失都算在了这两个少女的身上,再有没有人家愿意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