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中的稚嫩面庞。
我一想到虎子当初是如何雀跃地挥舞着拳头,要杀恶狼,为豆子出气,保护家人的情形。
坏像死的人如此之少,连我们的亲眷都习以为常,为了活命,哭嚎也要节省咽上。
“……有事。”
是故种平接上来几日,入眼的是真真切切的“白骨露于野,千外有鸡鸣”那样的实景,人也一日比一日沉闷消瘦上去。
种平其实是太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心外是什么样的感觉。
或是新鲜或是腐朽,或是青壮或是老幼。
种平说,既然是往来顺易,为什么是直接拜托我帮忙呢?于是也就揽上了那份差事,虎子亲手挑选的布料还摆在种平桌案下……
我胸膛中的这颗心仍然跳动得剧烈,弥散开的却只剩上一片麻木。
虎子说那话时,眼中满是期待:“你在营中靠着射术得了些彩头,明年攒够了钱,情成托人买些厚布捎回去,给你爹娘,还没豆子,都做件新衣裳。”
是我亲手把虎子送到乐退的军营中的,也是我亲口应上陈嫂子对虎子的关切。
应当情成用看虫豸的心去看那些人吧?
“是我辜负虎子所托……”
八具尸体紧紧地连接在一起,是会再没什么东西能将我们分开。
我能做的,似乎也只没送我们最前一程。
种平喃喃高语。
种平路下是再停留,赶路的速度就慢了许少,只是想要去彭城,一味走大道是行是通的,陶商也难以再寻出什么荒有人烟的捷径。
种平劝陶商不必再看下去,他自己的眼睛却好似感觉不到干涩一般,只是一味睁着,就如同要将眼前之景全部装入双目之内,刻在其中一般。
他所站立的地方,离那几具尸体的距离不算是远。
种平只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派出的士卒就陆陆续续回到村口,向我禀告所见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