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还有最后一堂课没有上,教导完了诸弟子再与你细说。”
言罢,刘秀才都没听林动自我介绍,转身就进入了学舍的教室。
林动站着门口悄悄往里窥视了一眼。
横四排竖四排的格调,没坐满,前后估摸也就十一二个学员。
年龄都不大,小的六七岁,大的八九岁,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上学习的神色无比认真,他们的目光齐齐随着走进教室的先生转动。
林动怕打扰到他们学习,轻手轻脚退回到走廊上面,远远地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这会儿。
他和张汶祥想的一样,得保住这里。
老马要业绩,要军功,要在英王陈玉成面前露个脸,要成功!
都是对的。
但是不应该拿这种地方做文章。
这种事儿没法从源头解决,只能从细处着手。
太平天国伐山破庙这件事情,是既定的国策,不容易改弦更张。
不过细节方面的微调还是可以的。
真要论起来,连孔老夫子都不能免俗地遭逢一难。文昌帝君何德何能,凭什么能避过去?
这事儿没有对与不对的说法。
只能是特定时代下的一个产物。
一个人的脖子上长着一个瘤子,医不活的那种。
这个时候,再去纠结,为什么他不对着自己的瘤子下刀,而是对准了脖子抹刀?
有意义吗?
难道对准瘤子下刀就能活?
既然都不能活,为什么不干脆死得痛快一点!
林动心神远飘,这几天不打架了,他脑袋里各种念头,繁杂纷乱,心思不静。
不仅仅是欲望衍生,杂七杂八的心思还在不断地烧脑。
分散掉他最为宝贵的精力。
“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先到为君,后到为臣,莫道君行早,更有……”
稚童们朗朗读书声传进耳朵。
这连日以来的杀伐,血腥,恐惧,一张张临死一刻,或不甘或怨毒的面容,都似化成了一股轻烟。
而稚童们读书声音,则是一阵淡淡的风。
风一吹,轻烟就散开了。
林动只觉得倍感舒服,周身压力消失,连骨头都轻了二两。
他心中有了决定,蹑手蹑脚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
“你去哪儿?”
刘秀才又把他喊住。
“叫一些士兵过来,把这儿拆了。”
林动故意逗他。
“不许走。”
刘秀才声音一紧,昂着脖子。
“怎么,命令我啊?”
他觉得这秀才还挺可爱,不过,嘴角一咧,凶气恶气瞬时间爬上脸,想要吓唬吓唬秀才。
“你别走,有,有文昌帝君神谕给你。”
刘秀才一咬牙说道。
“神谕?”
林动挑起了眉头,就是觉得好奇。
“嗯,神谕。”
“你多等我一下,我把手上事情忙完,马上招待你。”
刘秀才冲林动点了点头,似乎在肯定自己的话,接下来,又忙碌了一阵。
……
“那就多等一会儿好了。”
林动这样想着。
就见刘秀才窜进里屋,忙天荒地抱着一大堆的竹伞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水迹,一些伞应该是早上用过,这会儿没干。
他一把把分发给童子,轻声道:“明个儿放假,你们先不用来了,先生这边有些事情得去处理。”
一众稚童欢呼雀跃。
年龄稍微大点的要严肃两分,不过,眸子里的喜色却怎么也遮盖不住。
“果然,无论哪里的小孩都不喜欢读书。”
林动看着这一幕觉得好笑。
刘衡摸了摸这些孩子的脑袋,轻轻抱了一下。
有个小娃,看着年龄小,但是小脸却最为严肃,小大人模样,板正一礼问道:“先生,那我们是后天开课吗?”
这一问让刘衡愣了愣,头微微朝外一瞥,才定住神。
刘衡才回转脑袋,郑重告诉小孩:“是,咱们后天继续开课。”
他笑着将伞递给孩子。
小娃娃的脸上这才绽放出两个酒窝。
呼~
林动长长吐了口气,心情很是忧郁,自己也没说真的就要拆。
能不能别把场面,搞得和生死离别一样?
在学舍转悠了一圈,林动如愿找到了正主儿——文昌帝君。
帝君的石像就设立在教室外面的庭院中央,四周是花坛,里面有过道,能够供孩子们嬉戏打闹。
要是没有雨的话,林动朝上望了一眼,能够想象到那个画面。
上午的时候,文昌帝君能够听到稚童们郎朗的读书声,声声悦耳又满是灵气。
下午的时候,若是有童子练字练累了,拿出风筝在后院玩耍,文昌帝君也可以看作孩子们嬉戏,此间乐趣不足为外人道也。
倘若学子来日成就了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