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铁阳城中一切正常,新月城部队与狼袭部队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昨天的群架受影响。
昨天打架的本来就只是一小部份人,起因也不过是因为口角和一些观念上的冲突。
到了这种时候,大家再上头也是能分清主次的,观念上的差异不可能抵掉并肩作战的情谊。
禁闭室里,希贝尔有意让人把咚咚和卡尔关在了两隔壁。
他们其实是一类人,都是性情中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人刚进去的时候还在隔空互喷,后来吵累了冷静下来,也不知谁先开起玩笑,都给彼此讲起自己以前的故事,聊着聊着熟络起来,最后也就言和了,约好战争结束后再好好打一架决个高下。
另一方面,针对这次群架的起因,希贝尔在军中再度重申了不允许虐待俘虏的纪律。
这支狼袭军队骨干是当初跟芬里尔一起叛逃的暴徒,基层主力则以从无主之地军阀那里收编的战士为主。
暴徒再怎么样也是在相对文明的内陆长大,无主之地的人可就要野蛮得多。
这种人员结构导致狼袭军有一种匪气,主要表现为守纪意识淡薄,不喜欢明文规定,更重兄弟义气。
但与此同时,他们又非常慕强,“拳头大就是道理”这种事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像希贝尔这种元老人物,本身又是实力极强的超凡者,说话是非常管用的。
她发话不让碰俘虏,下面的人哪怕心里有怨,对这种纪律嗤之以鼻,也只能老老实实听她的。
中午时分,北线战场也传来好消息,芬里尔亲自率领的大军成功进行反围剿,将敌军主力逼退。
自此,狼袭南北两军中间基本都是大平原地形,再无敌方重型军事壁垒,可以长驱驰骋。
而对于接下来的军事决策,众人面临着不同分歧,他们的抉择将影响整场战争,乃至整个世界的走向。
铁阳临时指挥部,希贝尔、苏默等狼袭与新月城势力的领袖骨干们汇聚一堂。
在他们面前的大荧幕上,身着黑衣的芬里尔正在与大家远程连线。
三年过去,狼王的面容已经染上些许风霜,由于日夜都在奔波操劳,甚至能在那乌黑的秀发间看见几根白色,但那股锐气较当年没有丝毫衰减,一双暗紫色眼瞳依旧威严逼人。
芬里尔对众人点头致意,沉稳地说:“都是并肩多年的同伴,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铁阳战役非常关键,拿下这个地方,我们不仅拥有了完整的军工生产链,也获取了至关重要的战场主动权。”
“敌军主力已经通过“内海”撤退到了对岸,内海以东的地区基本上已经处在我们的掌控中。接下来,我们面临着两个选择。”
荧幕上出现战略地图,中央处有一条蜿蜒宽阔的蓝色地带,贯穿南北。
稍有地理常识的人都知道,那就是“内海”,它位于世界政府领区中间地带,将其分为东西两个区块。
此前交战的主战场,包括铁阳与新月城,都是位于内海以东地区。
地图上标注出了几个点位,芬里尔的声音随之传来:“第一个选择,暂停持续了一年的攻势,依托棘岭、铁阳城、平陵一带的海岸线,与世界政府形成东西对峙的局面,往后时日再择机东进。”
紧接着,战略地图出现变化,南北军中细分出了多个箭头,懂军事的人可以看出,它绘制了一套非常详细的进攻计划。
芬里尔:“第二个选择,保持现有攻势,利用跨海大桥、浅滩等地突破内海封锁,攻进世界政府腹地,夺取关键战略城市,最后.”
“彻底消灭他们。”
话落,以希贝尔为首的狼袭骨干毫不犹豫就支持了第二个选择。
理由也很简单,近日攻克铁阳,全军士气正盛,敌人的信心则被大大打击,此时不乘胜进攻更待何时?
但很快,上官离站了出来:“我不同意第二个选择。”
芬里尔:“理由?”
上官离:“我们已经打不起了。”
希贝尔听到这话有些不满:“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狼袭跟敌人死磕了整整一年都没吭声,你们才参战这么几天就说打不起了?”
上官离重重地说:“我不是说我们佣兵,说的是各地平民。”
“你们有没有去看过,世界政府军为了这场战争,已经把平民剥削成什么样了?”
“大量民用工厂被投入军用,日常生产严重停滞,物资短缺物价飞涨。无数人奋斗半生积累的财富化为乌有.就连新月城那种巨都,一块面包都涨到了上百月币,甚至已经有人活活饿死了!”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怎么扩大战果,而是尽快安顿好后方,恢复生产,不能再死人了。”
希贝尔皱着眉头沉声说:“上官团长,战争很残酷,就是要死人的,那种没有牺牲的战争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现在停下,等世界政府缓过劲,修好大量碉堡工事,动员部队扩大规模,到时候再打,又要死多少人?”
“继续战争会有人死,这没错,但我们尽快结束战争,让死的人尽可能少,这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