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大名鼎鼎的反暴四课,平时杀起人来多威风啊,每次出动都是一片尸山血海,杀过的边陲人能绕锈墙好几圈。
尤其是最精锐的阿尔法小队,在新月城号称“巨头之下无出其右”,每个单独的个体都有堪比一支军队的力量。
可灾难降临的时候,他们在哪?
如果阿尔法小队能在第一时间全员进入边陲北区战场,以他们的实力,极有可能配合狼袭与佣兵控制战局,毙杀所有从甬道中冲出的凶兽,为后方转移争取大量时间。
就算不那么拼,能去其它地方稍微出点力也好啊。
哪怕只是过来出勤打个卡,随便开几枪,都算他们表面工作装到位了。
可事实呢?别说出力,他们连装都不装,直接跑到没有任何危险的内城机场侍奉权贵,帮人家运家具,遛狗带猫,连看都没看边陲一眼。
现在事情结束了,戈登为了边陲牺牲自己,他们倒是跑来送行献花了?
对不起,边陲人或许是低人一等,但也绝不接受这种侮辱性质的“瞻仰”。
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也不知是谁先动的,周围的边陲人纷纷站出来,三五成群在阿尔法队员们面前形成人墙,不让这些权贵走狗的眼睛玷污已经逝去的王。
咚咚在伊凡身上用力捶打,把他和阿尔法队员们往后推赶,红着眼大喊:“滚!你们这些走狗没有资格来这里!滚!给我滚!!!”
就在咚咚不断打骂时,一件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伊凡,新月城治安局最强战力,赫赫有名的反暴四课队长,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跪到了地上。
他的额头重重贴着泥泞不堪的地面,双手紧握成拳头,水珠不断顺着面颊往下滴落,也不知是雨还是别的什么。
伊凡的嘴唇颤抖着,悔恨与悲痛让他难以发出声音,只有胸膛在不断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仿佛都在承受千均之重。
最后,他哽咽着,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挤出了那句话:
“当局愧对各位”
与此同时,伊凡身后那24名阿尔法队员全部齐齐跪在了泥泞的街道上,那久经训练的身体连挺都挺不直了。
他们纷纷垂着头,双眼空洞,无神,只剩下信念动摇后的迷茫,以及一种不可能再去弥补的愧疚。
咚咚一时间怔在那里,怒火让她失去理智判断,捏紧拳头还要上去打人。
拳头刚抡到一半,她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只见苏默稳稳抓着咚咚的手,对她摇了摇头,低声说:“他们不是决策者,当时要怎么做,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咚咚咬着牙,愤愤不平看了跪着的伊凡等人一眼,将手收了回来,默默擦掉眼泪,接过戈登的遗像后继续向前走。
出殡队伍重新启程了,众人从这些跪着的当局战士身边缓缓走过,有些人和咚咚一样愤愤瞪着他们,也有些人只是无奈地摇着头。
就在伊凡跪地忏悔时,突然感觉有人来到了面前,那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响起:“站起来。”
伊凡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芬里尔高大的身影屹立在面前,那双暗紫色眼瞳正透过雨幕注视着他。
“站起来,你是一个战士,别被任何东西打断你的脊梁。”
伊凡内心的某个角落仿佛被击中了,在原地沉默了许久,那双涣散的眼瞳再度有了焦点。
他擦干眼泪重新站了起来,深深望向芬里尔等人离去的方向。
那双眼睛里,多了某种以前未曾有过的东西。
随着凶兽被消灭镇压,原本混乱的局势得到控制,新月城的秩序正在慢慢恢复。
然而危机虽然过去,它所带来的影响却是愈发激烈。
毕竟在整个危机处理过程中,新月城当局的逆天操作可谓是一个接一个。
从最开始的抽调治安部队去协助巨头企业跑路,弃整个城市于不顾。
到后来下令扫射边陲难民,凶兽一头都还没杀,自己的市民先打死上千个。
几百万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堵在锈墙外面,随时都有可能被凶兽屠光,最后居然要靠部分良心未泯的当局要员肉身开道,拿自己的身体去堵枪口,才勉强把难民们平安送进来。
这些事情任何一条单拎出来,都足够引发舆论危机,而现在是各种逆天之事全被新月城当局做了,其引发的舆论狂潮连压都压不住。
装死这招已经完全没用了,市议会不得不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对此前发生的事做统一答复。
市政中心区新闻发布会现场,市议长阿米尔亲自出席,正站在台上接受记者的提问。
要不怎么说,政客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必须有足够厚的脸皮。
此前新月城政令之下的各种乱象,几乎都与阿米尔有关,可此时的他衣冠楚楚,面带微笑神情坦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位力挽狂澜的大英雄。
一名记者正拿着小册子提问:“市议长先生,前段时间波及新月城的凶兽袭击事件,请问原因是否已经查明?”
阿米尔徐徐回答道:“关于凶兽出现的原因,目前暂时没有一个确切结论。根据专家猜测,可能是地磁场出现了某些难以预测的变动,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