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退?
前线的东堂苦苦支撑。
他努力想着办法,试图破局。
然而对面的云垂人却仿佛个个战神附体,愣是杀得他们节节败退。
此时收到后方的命令,东堂虽然不明所以,然而还是狠狠松了口气。
很快,他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敌军悍不畏死,往前进攻很难,撤退嘛则相对容易。
然而诈退?
东堂扫了几眼语义不详的命令。
这是个什么意思?
只不过敌人马上杀到眼前,他根本来不及思索上锋命令中的细节,直接心急火燎让人鸣金。
铛铛铛!
刺耳的铜锣响起。
原来摇摇欲坠但还能坚持的战线顿时像被只无名的大手甩了甩,一下子扭曲起来。
战场上弱小就是死。
将领们毫无章法的撤退更是死上加死。
几乎眨间的功夫,原本强势的征北军就呐喊着撕开了倭寇的防线。
无数小兵肆无忌惮地杀了进去。
啊啊啊。
一时间,战场上武器碰撞的声音小了许多,然而死亡的惨叫反而变得更加激烈和频繁。
后方的倭寇小兵们听得心惊肉跳,顿时跑得更快。
“岂有此理!”
文竹山上,因为距离和细雨的原因,上崎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听得真真切切。
“东堂是什么吃的,本将让他是诈退!”
不是溃败。
他气得紧紧抓住配剑,手上更是青筋暴起。
要是东堂人在眼里,非一刀砍掉他脑袋不可。
“将军,”旁边的军师们看得心惊肉跳。
这会他们一点也不想触主将的霉头,然而还是硬着头皮凑过来。
“俗说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了将军的安全,要不,咱们先退?”
“混帐!”上崎一声暴喝。
“他陈修兰都不敢死,难道本将还不如个惧内的?”
“本将就站在这里,我倒要亲眼看看那个死胖子到底勇猛到何种程度。”
小军师们讪笑着缩了缩脖子。
“将军误会了,属下们不是这个意思。”
这人眼珠子转了转,回头指着护在周边的亲卫团。
“将军,文竹山不大也不高,咱们这么多人呢,就这么大咧咧站在山上,很容易暴露目标。”
“万一让云垂人发现了,导致普王直接缩回了后方,将军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
“是啊,”其他人纷纷赞同。
“将军,云垂人常说两利取其重,两害其取轻。如今我军风雨飘摇危难重重,杀掉陈修兰提高将士士气比什么都重要。”
“再说将军并不是什么畏战退缩,不存在丢什么大和民族颜面的问题,而是只要稍稍换个地方就能换取云垂亲王的性命。以属下看来,这笔帐怎么打都划算。”
其他人又是好一阵劝说,上崎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他盯着不远处的混战看了好一阵子,又问清重弩的位置,这才调头带着亲卫团离开。
“让弩车快点,一定要赶在东堂退到竹文山前布置到位,否则严惩不贷。”
“属下明白!”
上崎下了死令,小兵们不敢怠慢。
十具体积庞大的重弩车在人力和牛马的前拉后推下,呵哟呵哟地逆着撤退的小兵朝山上爬去。
幸庆的是文竹山不高。
没花多久功夫,这伙人就找到了个绝好的阻击点。
顾不上休息,他们连忙卸车,准备把重弩组装起来。
“快快快。”小头目压着声音,连声催促,“敌人马上要杀过来了,黄色旗用不了多久就进入射程。要快!”
咣咣咣,当当当。
小兵们听得清楚,更是埋着头拼了命地干活。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一句云垂语传来。
“呵呵,各位还忙着呢。多谢你们帮忙把弩车运上来啊。说来它们还怪沉的。”
什么情况?
倭寇的小头目一直朝山下张望。
此时听到身边陌生的云垂语,他还有些茫然。
回头一看,小头目的心就深深沉了下去。
不知何时,几队云垂斥侯已经狞笑着将他们包围了。
“杀!”
不待他回神,云垂小兵们已经举起黑里透红的刀剑扑了过来。
“快快,拦住他们!”小头目尖叫。
可惜……
拿什么拦?
重弩虽然威力无穷,然而是远程武器,对近战基本毫无帮助。
而且为了能更快把这些弩车运到阻杀地点,倭寇小兵们大多两手空空,身上更是除了衣服外别无他物。
此时他们试图抓些东西抵挡,然而四处一看,顿时脸如死灰。
有心对无心,空手对白刃,一阵刺鼻的血腥味泛起,战斗很快停止。
“立即瞄准东堂以及其他射程内的倭寇将领,给老子干他丫的。”
斥候们平时不显山不见水,但为了能活下来以及将情报顺利送回本部,很多人都是多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