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千刃死死地盯着墙上的地图,百思不得其解。
星落军团大规模出动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国都方面就发出紧急求援。
他们是谁,又是怎么过去的?
不可能是星落主力。
南奉北部全是起伏连绵崎岖难行的山丘雨林,这点时间除非是打开虎愁关的关门让他们顺着官道畅通无阻地南下,否则星落军团都不可能出现在国都附近。
阮千刃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东边的海面上。
这些天海上偶尔小风小浪,总体而言还算风平浪静,适合行船。而且天降大雾,就算正午时分也看不清半丈之外的事物。云垂倒是完全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用船把人送到南奉国都附近。
只是想了想,阮千刃又默默地摇头。
经历过四十多年前惨痛的教训后,南奉一直派人紧紧盯着云垂南部的百花郡、汐语郡以及沧澜郡的海岸线。
至于云垂的水师主力远在中东部的平海郡,主要抵御海上的倭寇。
南边三郡的船只虽然数量庞大,但隶属水师的船只并不多,大多是捕鱼的渔船或载货的商船,而且是东几艘西几艘的不成规模。
除非这三郡早存了攻打南奉的心思和准备,并且把备守兵化整为零,默默待命就为今天的突袭。
否则南奉派过去的眼睛们不可能无动于衷。
阮千刃长期驻守虎愁关,也算了解这南部三郡的郡尉。
他们和地方备守军都不是什么尽忠职守的军人。要不然这两年南奉也不能时不时在百花和沧澜郡搞点破坏占点便宜。
既然不大可能是东边,阮千刃的目光又落到了西边。
南奉的国土呈茄子状,南北细长东西狭窄。
云垂人大可以借道西边的万象小国,直接南下到了国都附近再横切过来。
事实上四十多年前,云垂大军也这样作的。
只是无论是南奉北部还是万象国,境内都是绵延的原始森林或热带雨林。当时走陆路的云垂军在山岭峡谷间绕着绕着就迷失了方向。
他们几乎吃光粮草才好不容易找到出路,最后只赶上战争的尾巴。
想着这些往事,看着隔壁万象国的地形图,阮千刃突然身子一振。
说不准现在围攻南奉国都的根本不是什么云垂人,而是邻居万象。
南边五国从来不是什么和平共处的好邻居,时不时就会打上一两场仗。只是南奉实力最大,其他四国只能一边提防一边听命罢了。
以前南奉也曾经想吞掉像万象这些小国,只是要么实力不够要么云垂出手干扰,才一直未能如愿。
因此,五国间也算有着血海深仇。要是有机会反咬南奉一口,万象他们也绝对不会客气。
阮千刃的目光若有所思地重新落在北边的应山大营上。
星落军去年十月就换防到广信郡。整整半年的时间都在训练,一直没什么动作。
说不准韦君谦暗中已经派人南下诱惑万象这些小国。
相对于贫瘠的南奉,云垂能拿出的筹码就大得多,也更吸引人……
见上锋脸色变幻,久久无语。
咳。
裴庄咳了一声,上前几步大声请战。
“将军,国都王上危急,属下愿意领兵驰援,誓死击退敌人。”
昨晚他带了足足两万人支援近在咫尺的虎愁谷,结果敌人没留下几个,已方倒是死伤惨重。
这会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请战,以期能将功补过。
回援?
阮千刃脸皮抖了抖。
四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亲眼看到当时的镇国公世子霍征及夷光公主夫妇携手打到国都之下,转头又把虎愁关回援的南奉将士杀得落花流水。
最后逼得南奉王北上负荆请罪,赔了云垂一大笔白银,导致南奉三十多年都缓不过气来。
砰砰!
他没有理会裴庄的请战,而是重重地敲了敲墙上的地图,扭头望向斥候营参将。
“吴赐,星落军团主力现在在哪?”
吴赐下意识地瞟了眼地图。
国都不是求援了吗?
他很快反应过来,“回将军,属下的斥候们一直在找。只是……人手不足加上天降大雾,一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哼!
阮千刃十分不满,看了眼帐外遮天蔽日的白雾后才默不作声。
吴赐偷偷地擦了把汗,连忙道:“请将军放心,属下已经加派人马四处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阮千刃没有理会他,而是皱着眉头又敲了敲地图上的国都。
“王上发令,国都肯定要救援。但四十多年前匆忙回援的教训想必各位将军都清楚。因此要作好万全的准备。”
“至少要先弄明白出现在国都的敌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阮千刃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众将听见,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不加思索就信了,比如急于将功补过的裴庄,立即嚷嚷着要回去给万象人一个教训。
但更多的将军却是半信半疑。
“大将军,近年来万象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