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袖梦到这,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
谢辞半睡半醒间,低语着,“这又笑又叫的,梦见啥了,”翻了个身就睡过去了。
这时,良袖突然想到,时远过生日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把广场上的麦子都冲走了,等村里人醒了去收的时候,就剩一星半点了。
到了交公粮的时候,老田只能挨着村去借粮。
那个冬天是良袖记忆力最难熬的一个冬天,因为粮食不够,很多年纪大的老人省着粮食给孩子吃,都饿死在那个冬天。
后来老田一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就锤头顿足。
快到时远生日了,良袖急得嘴上长满了泡,她又不能直接和老田说要下雨了,咱们快把粮食收到粮仓里吧。
乡里的气象部也没来下通知,这可咋办呀。
收粮食是个大活,收到粮仓里去,需要大家伙三四天的时间。
即使老田相信良袖,村里人也不一定愿意相信。
这天,良袖实在忍不住了,一去就围着老田,旁敲侧击道,“田叔,你不觉得最近的天气很不正常吗。”
老田的脸被晒得黢黑,吧嗒吧嗒地吸着烟,心不在焉道,“哪里不正常,夏天不就是热吗。”
见他没有反应,良袖心里有些抓狂,又上前暗示道,“田叔,你说会不会突然下雨。”
老田抬起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都有些困惑,“连个云彩都没有,下个啥子。”
就知道他不相信,良袖注视着他的眼睛,索性脱口而出,“田叔,明天夜里可能会下雨,你相信我吗。”
老田眨了眨眼睛,觉得她在开玩笑,促狭道,“良袖,你改行了,准备学算卦了。”
见他还不当回事,良袖心里一阵恼火,得给他下针猛药,他才能当真,“我能掐会算,后天夜里一定下雨。别怪我没提醒你,咱村的麦子都在广场上,万一下雨冲走了,你可就得忙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一次见她着急,老田有些摸不到头脑,心念道,这小丫头片子还生气了。
又冲她喊道,“良袖,你别走,再和我好好说一说。”
见她真走了,老田开始重视起来了,已经一个多月没下雨了,按理说确实不正常。
良袖这个小妮子天天神神叨叨的,她说的事也可信。
到底明天要不要收麦子呢,老田左右为难着,想了想,就吹着口哨去找老王头了。
到了油坊,小心翼翼地把老高头叫到树荫底下,左瞧瞧,右看看,没有人了,“良袖说明晚上下雨,你觉得可信吗。”
老王头思考片刻,沉声,“我觉得有可能,这好几十年了,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不下雨,而且良袖这孩子,从来不说不着调的话。她没和你说具体的原因,肯定有她的顾虑。”
听完老王头的话,老田终于察觉出了今年天气的异常,深思熟虑后,“就听良袖的,明天就开始收麦子,出了事,我来扛。”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老田在大喇叭里喊道,“后天晚上可能下雨,今天早晨到粮仓收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