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服气,回头扫了眼,见柳作和程九还在远处忙活着搬东西,这才压低声反驳:
“我怎么什么都没做成了?那我跟程教头,做的不都一样么?”
俞茵回头看了眼,“人家现在在搬东西,你在干什么?”
韩知望噎了下,舔舔唇气笑。
“那你本来想让我跟来干什么?冲锋陷阵,上战杀敌?这不是也没干仗么?”
真打起来,他铁定冲最前头去!
俞茵轻声失笑,摇了摇头:
“别想太多,我只是好心带着你,给你个机会,总比你留在潍城,时不时就跟何家寻衅挑事要有出息吧?”
韩知望,“......”
“可你看看,你不费心抓住机会,在人前多表现表现,还在这里跟我贫嘴...”
俞茵话一顿,看着他黛眉微蹙。
“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韩知望噎的说不出话儿,于是点点头,扯唇一笑,扭身走了。
瞧他负气离开的背影,俞茵不禁摇头。
再转过头去看向灯火不夜城的方向,却是因着拌了几句嘴,心情就轻快多了,也不想再琢磨那些沉闷的心绪。
就这样了,整个裕京,不再找得到她前世相同的痕迹。
那些关联的人,关联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曾经的俞茵,真正消失了。
她转身离开甲板,回了船舱,独自进舱房歇下。
直等到午夜,俞茵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却是被有人进门的动静吵醒。
她眯眼看过去,高大身形十分熟悉。
“擎哥?”
“嗯。”
瞧她醒来,聂天擎脚步声也不再故意放轻,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把她小脸儿。
“睡吧,这就开船了。”说完,就坐在床边宽衣脱鞋。
仓房狭小,床也不大,俞茵往床里挪了挪,而后闻到很淡的酒气。
她叹气,“你在养伤呢,怎么能喝酒?”
“没喝。”
聂天擎回头,俯身凑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尝尝,是不没喝?”
俞茵嗅了嗅,呼吸间的确没什么酒气。
“洒到身上了?”
“嗯,一点。”
他掀了被子挤进来,将她搂进怀里。
“睡吧。”
俞茵预感古怪,昂起小脸开始刨根问底。
“那又怎么会洒到身上呢?有人倒酒?还是你没端好?”
这个‘有人’,就问的很意味深长。
聂天擎默了默,长叹一声,故作深沉开口。
“茵茵,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爷心里只有你,你要对爷放心。”
俞茵嗬笑,“我对你可放心,不然我还能在你被人倒酒的时候,躺在这儿睡得香?”
聂天擎也笑,没忍住偏过头,在她白生生的颊侧咬了一口。
他咬的轻,当然舍不得用力,俞茵并不疼。
两个人抵着头笑闹,被窝里温度升高,他又搂紧了,凑过来索吻。
俞茵知道一亲上,他就要折腾人了,急的手忙脚乱推他。
“别闹别闹!不行,船舱不隔音,外面全是人!”
聂天擎身上有伤,这两日总被她‘欲拒还迎’,当然给惯出了毛病。
他压根儿听不进去,抬手捂住她嘴,又偏头吮她耳珠,低哑着声儿笑。
“这样,谁还能听见?”
俞茵,“......”
这事上,他行事匪气蛮横,从不收敛的,俞茵没有一次能拗过他。
*
深夜,聂天擎刚登船不久,他跟俞茵的舱房里就时不时闹点动静。
冯郊安排外甲板上的值夜,下到船舱里,从走廊经过。
他听到动静,脚步顿了顿,气定神闲地敲了对面的房门。
房门打开,程九和韩知望一左一右立在门口。
冯郊温笑,“最多两个钟的水程,不睡了吧?去老许房间,陪我打牌?”
程九点头,“好。”
韩知望当然也求之不得。
三人脚步纷沓,往最走廊尽头的舱房走去。
许岩是被人抬上船的,他正养伤,睡得也早。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还一拥而进三个人,许岩迷迷瞪瞪睁开眼,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都干嘛?地儿本来就小。”
冯郊在唯一一张凳子上坐下,“没事儿,你睡吧,我们打牌。”
许岩,“......”
舱房本来就小,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显得逼仄,这会儿屋里挤这么多人,他们还要打牌,这还能睡得着?
“有病吧!回你屋打去!”他没好气的怼冯郊。
冯郊已经从军褂兜里掏出纸牌来,闻言一边洗牌,一边淡着脸道:
“我屋不方便。”
许岩气笑,“我屋就方便了?”
“你屋不离得远么?我在大帅隔壁。”
“怕被骂啊?那你就不能不打?!”
“不能,反正也睡不着。”
“你睡不着你就来折腾我?”许岩不耐烦了,朝杵在一旁的程九和韩知望摆手,“你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