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擎起身离开。
房门关上,俞茵靠坐在床头,昂颈阖眼缓了会儿神。
梦境里的情绪怎么也没办法再回味,她想再睡一觉,继续续梦,但却翻来覆去也睡不踏实了。
实在心浮气躁,干脆就起身下床,梳洗收拾了一番,静静坐在沙发上想事情。
直到房门被叩响,思绪被打断,柳作的声音自门外传进来。
“夫人,属下给您送膳。”
俞茵,“进吧。”
柳作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低身放在小几上,便又退了出去。
俞茵没什么胃口,等了片刻才捡起箸子,也只吃了两口便重新放下。
她唤人,柳作进来端起托盘,又说:
“夫人,张少夫人在大堂,她说您什么时候有空,她想见您一面。”
俞茵听言思量了片刻,淡声开口。
“可以请她上来。”
“是。”
薛兰妱来的很快。
她进门坐下时,茶几上已经沏好了茶。
房门关上,她看着俞茵说道:
“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
俞茵笑了笑,“又不是什么仇人,你说,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这形势,没有再要客套的必要。
薛兰妱看着她,俞茵美丽又从容,仿佛从始至终都如此。
她们同样重活一次,她却一步步走的纷沓而错乱,步步为营。
这就是命。
薛兰妱垂下头,看起来柔弱而疲惫:
“你我都知道,裕京早晚是聂帅的,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发生了很多事情,改变了很多。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她抬眼看向俞茵,“我想带着妙儿,跟阿瑞一起离开,去伦敦,你们能不能放他一马?”
俞茵神色淡静:“走到这一步,你我都不知后面会如何,我跟大帅对裕京张氏,从没动过杀心,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薛兰妱看着俞茵,下颌轻点:
“好,多谢。”又说,“我今日来,也是正式同你告别,俞茵,后会无期。”
这一趟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俞茵点头,“好。”
……
军政府的议事,直到傍晚才结束。
聂天擎有伤在身,推掉了应酬,他来盛东饭店陪俞茵,还带了酒楼的饭菜。
两人边吃边聊,碍于他还在养伤,俞茵时不时还要喂他一口。
“…没那么快,反对的声音太高,张瑞海被军中将官联声卸下军帽,有关谁暂代督军之位,这事得好好探讨。”
“要等他们各罗列好战功和政绩,明日投票决定督军人选,后面还有些调派工作,得在裕京耽搁四五日。”
俞茵听他说完,一勺汤喂进他嘴里,轻嗯了声。
“不急,总要办好这件大事。”
聂天擎眼里有淡淡笑意,“不惦记朗儿?”
俞茵手一顿,白了他一眼。
“怎么不惦记?又有什么办法?”
聂天擎眉眼温和,“已经让冯郊发电报回去,你若实在想儿子,可以先登船……”
“我等你一起。”
俞茵低轻打断他,又伸出手轻点他胸口,“你忘了自己伤势严重?我怎么能放心。”
聂天擎眼里笑意更深,抬手按住她小手儿,包拢在掌心握住。
“茵宝儿,想抱抱你…”
他鹰眸噙着丝丝笑,黑而亮的看着俞茵,有浓稠情意在流淌。
“乱想什么?好好养伤!”
俞茵气笑,嗔骂他一句,端着碗继续一边吃一边喂。
用过膳,她端了盆水,帮他擦脸又擦手,而后将人从沙发上扶起来,扶坐到床上,亲自伸手伺候他宽衣。
小心翼翼脱下军装和衬衣,一抬眼就对上男人依然漆黑幽亮的眼,模样活像只讨怜的大狼狗。
他灼热大掌,还试探着拦握住她腰肢,眼巴巴渴望着她。
俞茵无奈,“用不用换药?”
“过来前换过。”
聂天擎心不在焉回了句,手臂用力把她往怀里摁,轻靠在她胸口。
“…茵茵~”
俞茵将手帕一把丢进盆里,反手把他大掌掰开,没好气斥了句。
“不要命了?你再这样,不准留宿,立刻回军医院去!”
聂天擎,“……”
“还不上床?”
俞茵没再理会他,端起那盆水离开床边。
聂天擎无声叹了口气,慢吞吞挪到床上,缓缓躺下,双手规矩的交叠在腹部,安静等着俞茵过来。
片刻后,俞茵梳洗完回来,熄灯爬上床。
她一点不敢撩拨他,还刻意在中间隔开一个枕头的距离,安静阖上眼也不出声。
谁知没一会儿,手就被挪过来的大掌握住,粗硬长指慢悠悠撑开,与她十指相扣。
俞茵叹气,“擎哥,你…”
他另一只手也覆上她身子,缓慢游移,温热呼吸尽数扑进她颈窝。
“第一次带你回盛东饭店,那晚,爷就想这么干…,茵宝儿,能不能圆个梦?”
俞茵又羞又气,'啪'地拍开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