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妱眼眸微怔,默了默,她微垂下脸,徐声说道:
“上次,我给你寄那封信,原本是想就那样离开裕京,我想,少帅得了那病,夏岚都死了,他势必也活不成,等他也死了,前世的债我便也能放下了。”
“我跟阿瑞自幼相识,实则嫁给少帅前,我同他的关系要更相好,我年长他几岁,他一口一口‘阿妱姐姐’的唤我,我对他生不出男女之心,便想一走了之,结束裕京的一切,往后带着妙儿好好过日子。谁知道......”
薛兰妱目色疲惫,“阿瑞派人拦截我,非得要带我回裕京,我们发生争执,后来便...,如今这关系,已是说不清了。”
她说着,抬眼看向俞茵,“少帅他凶狠,满腔都是恨意,他不止要阿瑞死,连其他兄弟也不放过,还有夏家,他也要彻底整垮。”
“就在前日,他还让人绑了夏颖,夏颖被糟践的体无完肤,还扔在夏公馆门口,这是他在发泄对夏岚的怨恨,也是对夏家的示威。”
“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了。”
“他这样,裕京势必要被他搅合的乌烟瘴气,我宁愿他死了。”
俞茵静静听完她这番话,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薛兰妱朝她倾诉了半晌,最后稍稍沉静,又说道:
“我不是来求援,是阿瑞同我商量,要我带着妙儿来潍城小住,有聂公馆在,少帅不会对我们母女怎么样,我就在这里,等他的消息。”
俞茵垂眼看自己指尖,徐声开口:
“说句公道话,妙儿是张锋海唯一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就算不来潍城,他也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至于你......”
出于同为重生的知交情义,俞茵好心提点她。
“张锋海对你心存有愧,也留有余情,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你想带着孩子离开裕京,恐怕也没这么顺利。”
“阿妱,同做了母亲,我想问问你,你真想好了选谁?”
薛兰妱眼眸怔怔。
“一个是妙儿的亲生阿爹,张锋海往后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一个是可能杀死你亡夫的小叔子,你孀居后依然是张帅府的少夫人,你不能再生,跟张瑞海不会有自己的骨肉,往后半辈子悖伦见不得光的身份,还有妙儿的处境,你都考虑好了?”俞茵给她分析的很透彻。
薛兰妱眼神闪烁,显然也曾纠结挣扎,甚至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
俞茵叹了口气,语声清淡下来。
“我不欲插手你们家的事,但你既然带着孩子来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不好把你们母女拒之门外。”
顿了顿,接着说,“上辈子我历经千辛万苦,没能得到一个孩子,此生我有了朗儿,便越发珍惜,替他考虑的多些。”
“你我都是历经千帆的,你竟还困在情情爱爱这点小事里,看不清方向,那我也帮不了你太多了,你安心住下,随时想走都可以。”
说完这番话,俞茵不再看她,起身准备走出茶室。
“正是因为我忘不了前世的苦难,所以才更珍惜阿瑞的情谊!”薛兰妱急声开口,见俞茵立住脚,她也跟着站起身。
“俞茵你难道就不珍惜聂帅?你舍得他死?阿瑞待妙儿视如己出,他会一直待她好,可张锋海呢?”
“前世今生,他从未真正疼爱过妙儿,哪怕现在睁眼瞧瞧她,也不过是因为他往后都难再有子嗣。”
她痴迷不悟地样子,俞茵有点烦。
“我同大帅是夫妻,他是朗儿亲阿爹,跟你们岂是一样?”撂下这句话,俞茵不再同她耽搁,径直离开了茶室。
——
薛兰妱带着她的女儿,在聂公馆暂住下来。
人一安顿下,俞茵就让周雨去军政府给聂天擎禀汇一声。
夜晚他回到公馆,餐桌上多了一对母女,还略感不适。
回到卧房,他便一手揽住俞茵,低眸审视她。
“茵茵对这个女人,跟对别人不同。”
俞茵一瞬就明白他在想什么。
她抿唇扬起眉,“怎么不同?”
聂天擎抱了她坐在床边,“张家现在乱了套,裕京乌烟瘴气,这个时节上你还留了两分情分给她,太迁就了。”
他没忘了上次薛兰妱不辞而别,只给俞茵一个人留了信的事。
也是因为那件事,他才对两人间莫名真挚的情谊有所怀疑。
俞茵明明并不算跟薛兰妱交心,但又屡次在关键时候,对她施以援手。
很古怪。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很可怜的,我也是母亲啊。”俞茵故意四两拨千斤。
聂天擎定定凝视她几秒,一把掐住她细腰。
“说说,你可是落了把柄在她手里?”
俞茵一怔,对上他眼里深沉,她忍不住‘扑哧’失笑。
聂天擎拧眉,“笑什么?”
俞茵笑盈盈摇了下头,环住他肩,也不再跟他绕弯子。
“没什么把柄,不过是同路人,就相互关照一些,我做过的梦,薛兰妱也做过。”
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