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中。
周雨左右看了看,跟冯郊小声嘀咕:
“...真有意思,张少夫人不见了,急疯的不应该是张少帅?怎么张三爷急成这样?”
冯郊目色温淡扫他一眼,不清不淡道:
“小孩子,不该懂的别问。”
周雨:???
冯郊看向聂天擎,“大帅,那属下先回去了。”
“嗯。”
聂天擎点了下头,带着俞茵先折回了屋里。
程妈和香梅忙着准备晚膳,俞茵陪他上楼洗漱更衣。
她在矮榻边坐好,看着男人立在衣架前褪下军褂,启唇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听他问道:
“这个张少夫人,跟茵茵之间的友情,有那么深厚?”
俞茵微怔,到嘴边的话没能发出声。
聂天擎侧身看过来,对上她乌澄茫然的桃花眸,他慢条斯理解着衬衫纽扣,眼尾噙了似笑非笑瞥着她。
“这么大的事,她跟身边的人都不提,悄无声息地离开,偏偏给茵茵留了封信。”
他不觉得俞茵跟薛兰妱有多深厚的友谊,至少及不上那个能让俞茵难过忍泪的周妍妍,也应该及不上曾在青城陪了俞茵几个月的秦世观的三姨太。
那薛兰妱单方面的剖心置腹,就很奇怪了。
俞茵眨了眨眼,心头莫名就缩了一下。
他是...怀疑什么了么?
见她眼神闪烁,也不说话,聂天擎赤着膊转过身,眯眼朝她走过来。
“茵茵没什么要说的?”
俞茵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那个,我......”
聂天擎大掌搭上她发顶,微微用力挼了一把。
“想好再说,没想好,可以不说。”
俞茵眼睫轻颤,他已经撤回手,坐在矮榻边脱起军靴和军裤。
“公馆那边爷去看了,都布置的差不多,你那些熏香每天在点,味道也散净了,明日让冯郊找人看了好日子,到八月里咱们就搬过去。”
俞茵安静坐着听他说,好半晌,轻轻嗯了声。
重生的事,她应该怎么同他提起?
——
薛兰妱的离开,看似在裕京没有掀起多大风浪。
张帅府对外宣称,张少帅需要出国疗养,故而带着妻女一起离开。
这是最体面的失败。
一切都是表面上的平静,实则暗地里,整个裕京的风向都已经绕着张瑞海在转。
人人皆知,张瑞海已经取代张锋海,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就成为新的‘张少帅’。
而在风头正盛时,他的婚事却发生了变故。
“原本订婚的那位高官贵女,因为婚前失贞,被张大帅私底下暗示否决了。”
冯郊正跟聂天擎汇报裕京的情况:
“...裕京方面,正在给张三爷甄选更合适的联姻对象,这是最近正受关注和热议的大事。”
聂天擎长腿交叠,搭在书桌上,面朝着书房的窗外,指尖夹了支烟,只不过好半天没抽一口。
冯郊顺着他视线往外看了眼,确定他是在走神,并没听他在汇报什么。
默了默,冯郊试探着唤了声:
“...大帅?”
聂天擎轻弹烟灰,眯了眯眼,头也没回淡嗯了一声。
冯郊无语,“您这是,想什么呢?”
聂天擎咬住烟蒂,深吸了两口,烟雾缭绕里,他微坐起身,伸长手臂在烟缸里碾灭烟。
“茵茵快生了,稳婆都找来没?”
冯郊合上文件,站直了温笑点头。
“都安排好了,十里八乡经验最老道的,您看什么时候合适,属下带人过府来,给夫人看看胎?”
聂天擎淡淡垂眼,“等先搬回公馆。”
冯郊迟疑,“那...属下找人看迁居的日子?”
聂天擎,“嗯,这两日就定吧。”又说,“公馆那边,再找人四处看看,房子各处有没有短缺不稳,风水怎么样。”
冯郊听着交代,点头诶了声。
聂天擎掀起眼帘,“挑个日子,月底前就搬,茵茵九月初该临盆,府医说了,往前半个月也随时可能,都警醒点儿人。”
冯郊点头,“是,属下再叮嘱周雨和程妈他们。”
*
当天下午,冯郊去找木匠跟风水先生一起看宅子。
到晚上,俞茵正跟聂天擎用晚膳,他就来禀汇了迁居的日子。
“...八月初就可以开始搬,大帅,属下听那意思,咱们在新洋房里过个中秋更好,您看呢?”
过了八月十五,俞茵就近了产期,不好再大肆挪动了。
聂天擎点头答应,“成,那就在公馆过中秋。”
冯郊得了令,下去就开始交代安排起来。
入夜,聂天擎扶了俞茵回房,还跟她念叨搬家的事。
“这段日子也比较忙,趁入秋前,要把河道动工的事安排起来。”
“护城河道要动工,第一步先要阻断进城的河,将流水引到旁边河道里,得调用炸药。”
“这是大工程,爷亲自督工,可能忙好些日,晚上都歇在营地。”
俞茵听罢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