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没受伤,只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程妈搂着她安抚了两句,带人先回了房间休息。
冯郊让周雨去找大夫来,给许岩包扎伤口。
“瞧着倒也不太严重,叫大夫包扎一下,止住血,养两天就好了。”
许岩半点儿没放在心上。
“嗨,不过是护着小香梅,行动不便,大意了!”
他抖着腿歪坐到围椅上,扯着中气十足的大嗓门:
“两道子弹擦伤,小意思,以前多重的伤没受过?这点儿擦破皮的口子,不包也没啥大碍。”
冯郊叉着腰,失笑摇了摇头。
聂天擎看了眼许岩袖子上的血迹,沉声开口:
“人抓到没?”
“抓到一个。”
冯郊正了正脸色,“属下已经从兵府司调兵,全城戒严,继续抓捕刺客,今晚连夜审讯。”
“嗯。”
聂天擎站起身,“明早给爷答复。”
又叮嘱许岩,“回去好好养伤,辛苦了。”
许岩嘿笑挠了下头,起身跟着冯郊一道儿走了。
聂天擎原本想去兵府司大牢亲自审讯,但碍于俞茵今晚受了惊吓,担心她夜里醒来身边没人,会害怕。
他默默上楼回房,看了看床上安静熟睡的人,轻手轻脚熄了灯,才脱衣裳上床。
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但伸手抱俞茵时,还是把她惊醒了。
“...大帅。”
聂天擎臂弯僵了下,继续伸手穿过她颈下,将人结结实实搂在怀里,一手轻轻拍了拍她背。
“嗯,睡吧,没事了。”
男人声线低沉柔和,怀抱宽阔温暖,是十分有安全感的。
俞茵嘴角抑制不住弯起,脸埋在他颈窝间,又往他怀里挪了挪。
两人身子紧贴相拥,她话语轻细说道:
“想问问你...”
“什么?”
聂天擎哦了声,“冯郊说,抓到一个刺客,今晚城里戒严,剩下的同党一定能揪出来。”
“明日爷会把这件事料理干净,茵茵不用担心。”
俞茵眼睫眨了眨,小声说:
“...不是这件事。”
“还有什么?”
“大帅你...”俞茵细语迟疑,“你不识字吗?”
话音刚落,她明显感觉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僵了下。
聂天擎气笑,“爷不识字,怎么料理军务?”
俞茵唇边浅抿,语气带出几分委婉小心。
“那你...是不爱写字?”
聂天擎唇线抿直,干脆告诉她。
“写字不好看,干脆就不写了。”
“......”
俞茵默了默,好笑抿了抿唇。
“...要么,我教教你?”
“不学!”
聂天擎直接背过身去,粗声斥她:
“睡觉!”
见他如此抗拒,俞茵也不好再勉强,只能轻咬唇瓣忍下笑声,阖眼睡了。
*
翌日清晨,聂天擎起了大早,囫囵用过早膳,就带着许岩去了兵府司。
俞茵起的晚,直接用过了午膳。
膳后,她在屋里看账本,程妈和香梅在屋里帮她调配香料。
俞茵看了香梅两眼,见她脸色不好眼下还乌青,不禁关切问道:
“昨晚吓坏了吧?还好你没受伤...”
香梅缓了一夜,也是好过许多。
只不过,小丫头牵扯唇角笑时,笑意看起来有点牵强。
“我没事,许岩一直拽着我呢,那么多人,要不是他,我不是中枪,就是被人挤散。”
说着想起什么,香梅哆嗦了下,抖着唇瓣细声说:
“夫人,应该死了很多人。”
“那些人追着开枪,不是人多,咱们寻不到掩护,指定要被打死了!”
“还有桥上,人挤人,有被枪打死栽倒河底下去的,有女人和小孩子被挤得滚下来,人们从她们身上踩过,要不是许爷过去救......”
“香梅!”
程妈起身一把搂住她,抚着她头慈声安抚。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不要再想,也不要再说,别吓到了夫人。”
香梅靠在她怀里,白着脸轻颤点头。
程妈搂着她,深深叹了口气。
俞茵坐在矮榻另一头,将香梅的反应,和程妈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
她瞳里墨色氤氲渐浓,缓缓敛了眼睫,没再说什么。
“香梅,你回房去好好歇歇,今日不要来伺候了。”
香梅怔怔抬眼,“...夫人,我...”
“你吓坏了,我给你点安神香。”
俞茵一边拨算盘,一边掀睫朝她笑了笑,柔声哄道。
“去吧,你这样,我也担心。”
香梅嚅了嚅唇,最终点了下头。
程妈拿了俞茵给的香,亲自送她回房间歇息。
半晌,她折回来,进门看着坐在那儿自顾忙活,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俞茵,脸上情绪复杂,难掩担忧。
程妈端了盏热茶,放到矮榻的方案上。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