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擎语气稀疏平常。
“能不花钱就弄到手的玩意儿,它不香?这片土地上多少支军阀,想弄点儿枪支弹药还难?”
“聂老头儿还活着那会儿,也有自己的渠道,不过后来因为意见不和,让爷给一锅端了。”
他告诉俞茵:
“这些军火商,自己也囤不少货,只要摸到他们仓点的位置,走货的线路,指定是笔大收获。”
“够老子再干一仗。”
俞茵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他这话,总觉得他已经打好了什么盘算。
她清了清嗓子,给他夹肉吃。
“多吃点,你心里揣那么多事,还身体力行,太累了。”
这话有点暗暗调侃他。
聂天擎听出来了,他看着俞茵勾唇笑了下,夹起她递过来的排骨吃了。
他真爱吃肉。
一块蒜泥排骨,一口塞进嘴里,几下骨头就被他吐了出来。
简直比狼狗都会啃。
俞茵看在眼里,嘴角不禁翘了翘,又给他夹了一块大点的,想看他还能不能一口就嗦出骨头来。
聂天擎没瞧见她眼底一掠而过的狡黠,她夹他就吃。
一边吃,一边转移了话题:
“说到裕京,不得不说张帅府,冯郊收到的信儿是,张帅夫人病重了,请遍了整个裕京的大夫,最后送到了军医院去救治。”
俞茵握着箸子的手顿了下,抬眼问:
“什么病?”
“管她什么病,反正治不好。”
俞茵,“......”
她想了想,喃声说:
“张帅夫人死的太早,对张锋海不见得是好事,我们若是不推波助澜,薛兰妱应该也不会叫她这么快就死。”
聂天擎吐了骨头,挑起眼皮看她。
“她这么恨她婆婆?”
俞茵顿了下,这才想起来,聂天擎不知道薛兰妱跟张帅夫人的恩怨。
她不动声色牵唇笑了下,语态随意说道:
“婆媳是天敌,这里头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你们男人不会懂。”
男人不懂?
聂天擎端起碗,吸溜了口粥,看着她淡笑了声。
“那你没婆婆,就不用担心自己有天敌了,看看,嫁给爷的好处未免也太多了。”
俞茵好笑,“没见过这么自卖自夸的...”
但又不得不承认,“是,嫁给大帅,当然好了。”
她又亲手给聂天擎盛了碗汤。
两人说说笑笑吃了饭,早早歇下了。
*
翌日,聂天擎起了个大早。
他好几日未归,要去趟兵府司点卯,处理积压的军务。
冯郊跟着他。
一走出院子,聂天擎搓着手嘶了声儿,似想起件大事儿,扭头交代他:
“府里缺个医术好的大夫,你这两日腾出空,往外放放消息,甄选甄选,挑个合适的养进来。”
冯郊眨眨眼,哦了声。
琢磨着大帅难得这么讲究,这大夫,该是给夫人养的,也就没多问。
女眷娇气,加之上次夫人在裕京都闹进了军医院,大帅又该开枝散叶了,养个府医也应该。
他开车送聂天擎到兵府司,转头就出来,到副官处交代去办这事儿。
不到正午,潍城所有医馆大夫的行医年份、医术、声望和背景,就查的一清二楚。
冯郊给聂天擎一一简单介绍,然后问:
“您还见见?”
聂天擎站起身,摇了下头:
“你去见,定好了领进府里,给夫人选。”
冯郊诶了声答应。
当晚,饭桌上,聂天擎给俞茵说了这件事。
俞茵点头,“也行,那就等人选好了,让他来帮我把把脉。”
不管她是不是真有了身孕,总归要确诊的。
若是有了,更需要一个大夫来帮她保胎调养。
若是没有,帅府里养个府医,也不是养不起。
先养着,以备不时之需。
聂天擎笑,问她:
“别总想着那回事,身上有哪儿不舒服没?”
俞茵摇头,舔了下嘴角甜汁:
“没不舒服,就是嘴比前些日馋,看什么都想尝尝。”
又说,“以往我来月信前几日,也会这样,多半没怀上,都说人怀上会害喜,我胃口好得很,一点不吐。”
“吐那得多难受?还不如嘴馋!”
聂天擎挑眉笑了声,看她嘴角还有芝麻汁渍,伸手过去用拇指蹭了,随意抹在手边儿帕子上。
“馋就吃,你太瘦。”
俞茵掩着帕子轻拭他蹭过的嘴角,浅笑嗔他一眼:
“等我胖成球,你还不嫌弃死?才不上你当!”
聂天擎啧地哂她,一口囫了只汤圆儿进嘴里。
“又瞎说!你白胖儿的,那也是爷养得好!自己养的,哪儿哪儿都比外面的好。”
两人正在吃汤圆,俞茵被逗笑。
笑罢,她吃了两粒芝麻馅儿的,还想找个五仁儿尝尝。
但汤圆儿每颗都白嫩圆胖,外表看不出区别。
她盯着聂天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