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妱没兴致听她说什么,更没兴趣管她到底动什么歪心思。
她冷下脸,也不再看杜明英,冷声打断她。
“我不管你是想干什么,少帅要拉拢聂帅,我要帮他笼络聂帅夫妇,你要想惹恼聂夫人,随便你!”
顿了下,清清淡淡一字一句警告她:
“只麻烦你,不要在我面前这样做,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杜明英脸色难看,乍青乍红地十分精彩。
她瞪着薛兰妱,攥紧了拳头:
“你!谁连累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惹恼她......”
视线不经意落在薛兰妱高耸的肚子上,更冲动的话咽了回去。
杜明英冷笑一声。
“我不跟你吵,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别以为只有你是替表哥打算,我也是他的妹妹,我难道会拖他后腿吗?”
薛兰妱侧脸冷淡,没搭理她。
杜明英紧抿住唇,心底差点气炸。
不是看在薛兰妱肚子里怀着姑母孙子的份儿上,她才不会给她这个脸!
挟恩图报才嫁进帅府的女人。
还真当表哥心里有她?
还满心满眼为自己风流浪荡的丈夫打算,做贤妻良母的态,彰显包容和大义呢?
笑死人了!
也不过就是个蠢女人!
不知所谓...
两人争执了几句,一路上谁都不再理谁。
回到张帅府,就各自冷着脸回房。
*
另一边,私馆这边。
俞茵独自在房里弄香,回忆着前世,与薛兰妱的相识。
她嫁给江澄,第二年。
除却因为之后一直没再怀孕,婆母对她浅生出些不满,其他一切和乐安稳。
江澄一如既往‘疼爱’她。
且因为有点经营生意的头脑,江老爷子较为喜爱她这个儿媳妇儿。
他有心栽培俞茵。
期望她日后辅佐江澄,打理好江家洋行的生意。
所以江老爷子帮俞茵跑了人脉,支持她在裕京,开一家小香坊。
裕京很繁华。
那时已经流入许多洋玩意儿。
富贵人们都追踪‘时髦’,紧跟潮流,洋货和香水十分受追捧,香粉和脂粉铺子渐渐不吃香。
像香坊这样的冷门生意,几乎绝迹。
俞茵吃的就是独一无二,‘独门传承’。
她的香坊,不止做脂粉,熏香,线香,连祭祀,上供用的香烛黄纸,一应都有。
因此,也跟许多连生铺子做生意。
不出半年,香坊就开始盈利。
虽然是小本生意,但却做得有声有色,都离不开俞茵的心血和付出。
但凡是云宁上流门庭订的单,俞茵都会亲自送上门。
见不到富贵人,她也不辞辛苦。
若能见到了聊两句,既能拉拢生意,也算逐步积攒了人脉。
她生的美丽,谈吐又娴雅知趣,很会讨人喜欢。
自然,也不可能人人喜欢她。
很多富贵太太,就是讨厌长得美丽又优秀的女人。
那次下雨天,她在财务厅的贺厅长家,因为跟小狗冲撞到,被姨太太刁难。
佣人连把伞都没给她,就送了她出来。
后来好容易花三倍价钱打到黄包车,却又屋漏偏逢连夜雨,车轮子在半路上坏了。
俞茵和香梅已经淋的半湿。
两人干脆就冒着雨,往警署司跑,想着乘江澄的车一起回去。
不过她们还没跑出多远,就被一辆车截住。
车上下来穿军装的副官,请她们上车。
“是警署司江次长的夫人?”
俞茵有点懵,“...我是。”
“请上车吧,少帅夫人顺路,可送你们一程。”
坐在车后座的,正是少帅夫人,薛兰妱。
俞茵从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际遇。
她诚惶诚恐地婉拒:
“...感谢少夫人,不过我们都淋湿了,不好弄湿您的车,如果可以,您的副官撑的这把伞,能借给我们就好...”
她当时想的是,坐了薛兰妱的车,以后想谢她,都不一定有门路。
但要是能借到伞了,回头她可以登门还伞,并致谢意。
一来一往,也算是相识了。
那时的俞茵,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但薛兰妱显然没想那么多。
她很和善笑了笑,坚持请她上车。
“上来吧,怎么也是顺路,一会儿若是你还需要伞,当然会借给你。”
俞茵不再犹豫,当即坐上了车。
也是上了车,她想找个话题套近乎,这才发现,薛兰妱气色病白,看起来身体不太好。
她很安静,不时掩着帕子,会咳两声。
俞茵不自觉也安静,很有眼色的不想打扰到她。
薛兰妱却自己开口了。
“怎么下雨天,还在外面淋雨?”
俞茵忙回答:
“...我去前面贺厅长家送香,这雷阵雨,来的突然,也是没料到。”
薛兰妱眸色安静看了眼她,似一眼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