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茵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禁弯唇一笑,清黑眸子咕噜噜流转,歪头打量他。
“怎么了?这也是秘密?”
聂天擎垂下眼,默默把掩在旗袍下的手抽出来,摸了下高挺鼻梁。
“...倒也不是”
看他这副颇不自在的样子,俞茵不禁嗔笑。
“夫妻之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都跟了大帅,还能嫌弃你老,就改嫁了不成?”
她说着,跪坐起身,拢了散开的旗袍,一颗颗把纽扣系好。
聂天擎听了这话,嗤笑睨她:
“你还想改嫁?”
“没想,这不是话说到这儿嘛~”
聂天擎气笑,捏住她鼻头儿,磨牙道:
“拜过堂跟了爷,做鬼也得做聂天擎的鬼,敢动那些歪心思,饶不了你!”
一巴掌拍掉他手,俞茵揉着酸疼的鼻子,不悦的瞪他,瓮声瓮气埋怨:
“那么凶干什么?都说了是随口话儿,动手动脚的,疼死了!”
“...娇气。”
聂天擎笑嗤,又伸手搂她,“过来,爷看看。”
俞茵扭了下身子挣开他手,往床后挪了挪。
“不让看,你还没说,自己到底多大年岁呢?”
“就这么好奇?还揪着不放...”
“我就好奇!我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总有权知道吧?”
聂天擎笑了声,往床边一坐,长腿轻搭,语声慢条斯理说:
“你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天底下谁不知道?”
俞茵,“......”
那倒是,鼎鼎大名的聂军统帅,聂天擎嘛。
天底下的确没人不知道。
她眼珠子转了转,膝行上前,环住男人臂弯。
“那别人不知道的,我也想知道,我跟大帅可是夫妻呀!”
聂天擎失笑搂住她,将人抱坐在腿上:
“就这点事,值当你这么揪到底?”
“这能是小事?”
他越不说,俞茵就越好奇了,今天非得问出来不可。
她环着男人脖子,软声细语道。
“我连大帅什么年龄,什么时候的生辰都还不知道,您恐怕连俞家八辈儿祖宗都查清楚了吧?这不公平。”
又说,“往后每年,我都要陪大帅过生辰的,您不说,我怎么张罗寿宴?”
“寿宴?怎么还越说越老了?”
“说吧~,告诉我,我不笑话您!”
俞茵搂着他脖子轻晃撒娇。
她是个很娇美的姑娘,眉目似画,气韵娴雅柔和,一双墨意沁过水光的含情桃花眼,撒娇的时候嗓音软绵绵,很难不令人动心。
聂天擎笑了声,视线在她漂亮眉目间流转,眼里流露毫无察觉的温柔宠爱。
“不是不说,是不知道。”
俞茵微怔,“不知道?”
“嗯。”
他单手揽抱着她细细腰肢,一手轻抚她粉嫩的腮肉,力道轻柔怜爱。
俞茵看在眼里,心头微微动容,不自觉放软了声。
“大帅是说,不知道自己多大年岁?”
“嗯。”
聂天擎眼帘半敛,鹰眸里瞳光似点漆,回忆了一下,缓声说。
“母狼被猎人打死那年,爷落到土匪寨子里,连人话都不会讲,想想那时候儿,可能七八岁?”
说着又摇了下头,“好些年了,记不太清,就算七八岁吧。”
“后来在山上待了五六年光景,入了聂军,改名聂天擎那年,聂老儿找来那老算命的,倒是给掐过骨,说爷四十岁前,能一统大业。”
他背倚床柱,“当了兵上战场打仗,也差不多十个年头儿了,这会儿才打下三个省,离一统大业还早着,肯定没四十。”
他垂眼跟俞茵对视,“就这么算吧,最老也越不过三十。”
“你觉得爷多大岁数合适,那就是多大岁数。”
俞茵,“......”
原本就是问问他多大年纪了,没想到聊起来还挺复杂,难怪他憋憋坑坑不想说。
不过这番话听完,怪可怜的。
聂天擎,是个生下来就被抛弃,成长和经历都在吃苦的人。
“...大帅,你这些年,都没过过生辰?”
问完这句话,俞茵觉得他更可怜了。
聂天擎听完却挑了挑眉,不答反问:
“茵茵年年都过生辰?”
俞茵点头,“阿爹最疼我,每年都为我办生辰宴,请很多潍城的少爷小姐们来家里,同我庆祝...”
只是,今年阿爹不在了。
那些少爷小姐们的阿爹,也都死了。
昔日旧友,永远诀别于昔日,往后的每一年生辰,都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快乐热闹。
她眼里光泽黯下来,下巴轻轻搭到男人肩上。
感受到小姑娘的落寞黯然,聂天擎搂着人,大手安抚地揉了揉她后脑。
“无妨,日后你的生辰,就是爷的生辰,往后每年,爷都跟你一起过。”
“每年都一起?”
“嗯,一起,爷陪你。”
俞茵扑哧笑起来,眸子弯弯仰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