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中午去吉庆茶楼吃饭时,吴宝贵已经早早在等着他了。
吴宝贵轻声说道:“老弟,有件麻烦事,李主任已经知道我绑周缘的事了,让我放人呢。”
谢轩说道:“他有通敌嫌疑,等调查清楚再说吧。”
“周缘是市府参议,要是惊动了市政府,那就麻烦了。”
谢轩问:“我们对周缘,一没动刑,二没冤枉,只是正当的调查,你无需担心。另外,周缘手底下的赌场和烟馆,你打算怎么处理?”
“兄弟有兴趣?你不是只要工厂和药店么?”
“我没兴趣,可李主任、莫主任有没有兴趣呢?还有周院长,内田早希,人家不方便出面,占点干股没问题吧?”
“周院长没问题,但内田中佐,会要吗?”
谢轩提醒道:“人家跨海来中国,除了解放我们,也不能白来一趟吧?日本国内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他们全国备战,所有人都在勒紧裤带过日子。”
吴宝贵问:“那我试试?”
谢轩提醒道:“试试可以,但得讲究方式方法。”
吴宝贵问:“怎么个方式方法的?”
“这个嘛,嫂子应该很在行。”
“周缘怎么处理呢?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他是不会承认的。”
谢轩说道:“我会派人去趟山城,找到那几家厂原来的老板,请他们回忆当时的情况。周缘嘛,暂时关在四处接受调查。”
他已经交待洪梅,趁着周缘和夏琴在四处的时机,把周缘的产业全部接手过来。
“为了一个周缘,特意去趟山城,是不是太麻烦了?”
“有些事,就不能怕麻烦。现在麻烦,是为了以后不麻烦。”
吴宝贵感激地说:“老弟,你真是想得周到。”
周缘是他抓的,以后周缘的参议员身份,也会由他接替。
谢轩只是拿了几家工厂,还是交给洪梅经营,并没多大的收益。
最大的获利者是他,谢轩给他出谋划策,还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他确实很感谢。
谢轩谦逊地说:“想得再周到,如果没有宝贵兄的配合,也是没有用的。”
吴宝贵回去后,向余淑珍说了谢轩的建议。
余淑珍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谢轩的建议很好。他们得了周缘的产业,总不能再追究此事吧?”
吴宝贵担忧地说:“周缘出来后,肯定会到处闹,这是个麻烦。”
余淑珍不以为然地说:“你觉得,谢轩会想不到?”
吴宝贵不解地问:“他怎么没跟我说呢?”
余淑珍说道:“你呀,真是个大块头。谢轩办事沉稳得很,他不会跟你明说,你只能自己领会。”
吴宝贵叹息着说:“跟这样的人说话,真累。”
余淑珍叮嘱道:“只要你不算计他,就不会累。记住,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跟他作对。如果有人要搞他,你也要坚定地和他站在一起。”
“可他是莫顿鼎的人,我跟他走得太近,李君世恐怕不会喜欢。”
余淑珍冷笑道:“他都要抛弃你了,还管他喜不喜欢?”
对周缘的处理,谢轩其实早有计划,此事,不需要吴宝贵动手。
不管是他还是吴宝贵,都不宜对周缘动手。
虽然吴宝贵动手,不会牵连到谢轩,可他与吴宝贵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还需要吴宝贵待在特工部。
至少,目前还需要吴宝贵留在特工部。
谢轩接到宫冰的情报,申浦市委,确实有一位同志打入了特工部。
因为他与谢轩是两条线的,根据党的保密纪律,他与那位同志是不能发生关系的。
不要说那位同志可能被敌人盯上了,就算是没盯上,他们两人也不能有交集。
然而,第二天,谢轩就收到了宫冰的紧急见面暗号。
谢轩问:“出什么事了?”
宫冰沉声说道:“特工部的那位同志,需要你的帮助。”
“没问题。”
宫冰说道:“这位同志潜伏在特工部总务处,化名谭乾坤,代号‘利剑’。他汇报,内田早希已经在总务处展开调查。”
谢轩问:“内田早希掌握了什么情况?”
他知道谭乾坤,是总务处的会计,平常也不怎么跟人交流,属于那种只知道做好份内之事,对特工部的其他事情充耳不闻的。
内田早希跟他说起,特工部有军统和地下党的卧底后,谢轩就把特工部所有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之前谢轩看过特工部所有的档案,怀疑过很多人,唯独对谭乾坤没有怀疑。
谭乾坤的档案天衣无缝,平常行事也很低调,又怎么会露出破绽呢?
宫冰说道:“这正是需要你去调查的,找出内田早希掌握的情况,合适的时候,掩护谭乾坤撤出特工部。”
“好。”
谢轩知道此事很难,内田早希到特工部后,几乎就没出来过,每天也是看特工部的档案,有时会找一些人谈话。
内田早希开始调查总务处,也未必就是要找地下党的卧底,或者只是例行调查,又或者是针对莫顿鼎或军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