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浑身血污,已经被折磨的半死不活,只是吊着一口气。
沈清绾在马车上看了一眼,顿时认出了她,居然是给她接生的婆子。
没想到裴冠雪居然抓住了她,还将她带了回来?
她觉得方才他骂宁子钰的话并没错,府里的下人们和他一样废。
他既然去禹州找过她,为何都没查出来她半路惊马是有人故意为之?又或者,他也是参与者?
宁子钰怒不可遏,看到那婆子后不明所以,咬着牙看向沈清绾。
“清绾,之前我还未回京,怎么能了解到你当时的情形?和离书我并没有公开,所以,你先跟我回去,我会彻查给你个交代。”
他慢慢冷静了下来,觉得沈清绾现在闹着要和离,大概
就是因为当初惊马导致难产的事,反正现在她们母女平安,也没有出了什么差错,他只要给她一个交代就行了。
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觉得她是在和他赌气。
“世子回去吧,我今儿不回国公府,这婆子便是那日为我接生的稳婆,你问问她吧。”
沈清绾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
裴冠雪朝墨青示意了一下,墨青顿时上前踢了那稳婆一脚,喝道:“将你给世子夫人接生那天的情形详细说一遍,若敢有半句虚言,将你的脑袋切掉。”
那稳婆被关押折磨了多日,早就成了惊弓之鸟,顿时将那日的情形一五一十又说了一遍。
“那日,有个人来找我,说一会儿有人来找你接生,你可使些手段让她难产,孩子一定不能生出来,还给了我十两黄金,并承诺事成后再给二十两。”
随着她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宁子钰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禁怒声问道:“是谁给你的黄金?”
“我也不知,那人蒙着面,是个男子,他走后没多久就有一名侍卫模样的人找到了我,让我去给他家夫人接生。”
那稳婆已经被审的服服帖帖,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
“听到了吧?宁世子,从沈小姐惊马开始,又或者从她回京起,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一步一步让她置身于险境,主要目的是让她难产,弄死孩子。”
“你府里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下手?莫不是你在外面有了相好的,想取而代之所以才策划了这一出?如果是那样,你那相好也太下头了。”
裴冠雪素来我行我素,只有他不想做的事,不想说的话,没有不敢的,所以当着他和众人的面,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任何顾忌。
宁子钰被他气的半死,吵架不是他的强项,而且裴冠雪的这些疯言疯语,他能说的出来,别人可说不出来。
“我哪里有什么……相好的?你休要胡言乱语,挑拨我和清绾。”
他听了那稳婆的话之后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但他更加恼怒裴冠雪当着他的面这般肆无忌惮的袒护他的夫人。
“我有没有挑拨,明眼人自然知道,沈小姐已经与你和离,你勿再纠缠,否则本侯去皇上面前告你的黑状,到时候你就等着皇上嫌弃你。”
裴冠雪的无法无天,是京中权贵们不敢想象的,这样的事别人就算真的要做,也绝不敢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而他却不管这些,告黑状也说的明明白白。
“裴冠雪,你敢?”
宁子钰被他刀的上气不接下气,气的一把拔出了剑。
“我敢不敢你试试,不是说京城刚发生了一件大事么?你好好想想我敢不敢。”
裴冠雪一脸讥诮的瞅着他,对于他拔剑的行为视而不见。
“裴冠雪,你这般挑拨袒护我的夫人,莫不是觊觎她?”
宁子钰听他一口一个沈小姐早就怒气冲冲,此时也口不择言的说道。
“这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自己护不住妻儿,别人谁都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瞅你那下头男的样儿,自己猥琐就将别人想的和你一样猥琐,别人避绿帽子都来不及,你倒好,自己揽着给自个儿戴绿帽子,真是天下奇闻……”
裴冠雪并不入他的圈套,他若是直接承认了,岂不是让沈清绾背上婚内出轨的罪名?
明明婚内有相好的是他那个下头男猥琐男,他才不会坏了沈清绾的名声,只是他这话也太毒了,宁子钰差点气得站不住要跌倒了。
“你,你再胡说本世子和你势不两立。”
宁子钰气恼了半晌怒喝道。
“本侯和你早就势不两立了,你现在在这儿还想跟我装兄弟情深不成?”
裴冠雪看他越是愤怒越平和,言语也越发毒辣。
宁子钰再也忍不住提刀就朝他砍了过来,裴冠雪轻轻一飘就避开了他,并不接招。
“和你这下头男过招,降低了爷的身份,你这护不住妻儿的怂包休想将气撒在爷身上。”
沈清绾见宁子钰开始胡搅蛮缠,终于喝道:“宁世子,你回去吧,若再在将军府门口胡闹,休怪我无情。”
宁子钰听到她的声音停了下来,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都是愤恨嫌弃的神情,顿时剑身一转刺向地上跪着的稳婆。
“扑”的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