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狂风骤雨。
气温逐渐降低,路冠鸣躺在冰冷的石榻上,裹着单薄的被褥瑟瑟发抖。
这时,狱卒打开牢门,送来了一条厚实的棉被。
“路姑娘,天冷了,小心着凉。”
狱卒一脸恭敬的笑容,将棉被递给她。
路冠鸣接过棉被,道:“谢谢。”
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对狱卒恳请道:“能不能也给无名一条棉被?他刚中了毒,身体恐怕还很虚弱,我怕他……”
“路姑娘,这里可是地牢,没有这个规矩的。”
狱卒打断她,表情瞬间冷漠下来,“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这条棉被是穆阁主一定要给你的。”
“是他?”
路冠鸣恍神儿间,狱卒已经走出了牢房,将门重新锁上。
她打了个喷嚏,觉得鼻腔痒痒的。
之前的风寒还没有痊愈,似乎又加重了。
裹着厚实的棉被,她觉得身体慢慢变得滚烫,可是却感到越来越冷。
不知睡了多久,好像做了个绵长而又可怕的噩梦,她被一阵轰隆隆的雷声猛然惊醒。
外面依然是骤雨连绵。
她觉得头痛欲裂,额头发烫,身体冷到颤栗,还口干舌燥的。
便虚弱地下了榻,拍了拍牢门,叫喊道:“有人吗?能不能给点儿热水?”
外面顿时有人应道:“路姑娘,怎么了?”
路冠鸣有些吃惊,这狱卒是碰巧路过还是一直在外面守着?
大半夜的,居然会这么迅速。
路冠鸣连忙说道:“有水吗?好渴。”
“你稍等。”
外面传来“踏踏踏”离去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脚步声便再次出现,牢门被轻轻打开。
可是进来的人却不是狱卒,而是穿着一身黑衣的暗探。
他手里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水。
路冠鸣接过水,有些困惑地望着他:“你是……难道你一直守在外面?”
暗探道:“嗯,穆阁主不放心你,特意吩咐属下前来保护路姑娘的安全,方才属下就一直守在牢房外。”
路冠鸣突然剧烈地咳嗽了几下。
暗探发现她脸色泛红,鼻音微重,便知她是感染了风寒,说道:“路姑娘可是生病了?你稍等,我去给你煎药,穆阁主早就备好了治风寒的药。”
言罢,他就锁上牢门急匆匆地离去了。
煎药的间隙,他来到暗暮阁。
穆琉枫的房门虚掩着,里面还亮着灯烛。
“穆阁主?”
暗探轻叩了三下房门。
穆琉枫此时正端坐在木桌前,见有人来了立即将手里面带有一块陈旧血渍的丝绢收起来,淡声道:“请进。”
暗探推门而入,依着嘱托将路冠鸣得病的消息禀报给了他。
穆琉枫听后轻蹙眉头,抬手挥袖道:“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
地牢。
穆琉枫大步流星地走入,却被两个守卫拦住。
守卫神色为难地冲他说道:“穆阁主,宫主大人吩咐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你前来探视,小人已经破例允许您的暗探自由出入,还请您……不要让小人为难……”
穆琉枫从身上拿出一锭金元宝,温和地塞给他,恳请道:“还望刘守卫能通融一下。”
守卫不敢接,连忙将他的手推回,说道:“真的不行啊,若是被宫主大人发现,小人定吃不了兜着走!”
穆琉枫道:“最多一刻钟,我看一眼就走,此时是深夜,宫主不会发现的。”
守卫脸上的神色愈加为难,语气虽然客气,但态度坚决道:“小人只是区区一个地牢的守卫,穆阁主还是不要为难小人了。”
穆琉枫的表情瞬间失了柔和,冷冽如冰地注视着他:“我今日一定要进去,若你再敢阻拦,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守卫也强硬地说道:“穆阁主硬要为难小人,那小人就只有得罪了。”
穆琉枫语气尖锐地威胁道:“刘守卫,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想为难你,若独孤夜发现,一切罪责我愿一力承担。再不让开的话,我不介意踏尸而入。”
守卫仍是持剑挡在身前。
若是穆琉枫硬闯,他便会按下警报机关,独孤夜会立即知晓。
就在穆琉枫抽出剑准备解决掉他时,身后居然传来一串掌声。
这掌声在一片死寂的深夜很是突兀。
在昏暗潮湿的牢房里更是显得格外瘆人。
紧接着,便是独孤夜嘲弄的语调:
“好啊!简直是太好了!穆琉枫,你竟然要残害守卫,硬闯地牢。根据宫规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罪责吧?”
穆琉枫没想到独孤夜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惊愕之余连忙转过身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拜见宫主大人。”
独孤夜慢慢走到他身前,神色慵懒地睨着他,目光中透出轻蔑:“穆琉枫,你说按宫规本座该怎么罚你?”
穆琉枫道:“属下恳请宫主能网开一面,先准许属下进去见路冠鸣一面,事后愿凭宫主处置。”
独孤夜居高临下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