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老头合计完,拿上这个月结算的800多文药材钱,又去镇长府上结了1两银子。
桂如月高高兴兴地去买米和肉。
褥子被子也买一些,每个孩子都用一套自己的。
镇上的糕点铺子香得勾人,桂如月想了想,进去买了一盒。
又去给张恒义买些汤药。
现如今分家了,有时干活和上街带的东西太多,不太方便,不如再买辆独轮车。
一来二去,一两多银子买得只剩700文。
桂如月推着满满一车吃用,回家喽!
耗儿山近在眼前,桂如月远远看到前方几个人影,就站在张小兰的菜地里。
张小兰对这块菜地,费了好大一番心血。
先是一锄头一锄头开出荒地,因土地不够肥沃,她还特地去挖了些河泥拌着。
草木灰也沤一些盖上,村里老人说的,这样可以肥地。
接着拿出她的宝贝种子,一颗一颗小心翼翼撒上。
然后天天浇水,每天天不亮就跑去看,她的菜有没有发芽。
过了半个月,菜终于是发芽了。
那嫩绿色的小芽,长到张小兰的心巴上,让她天天笑开花。
一想到一个月后,家里就有新鲜脆嫩的青菜吃,她美得做梦都笑出声来……
可现在菜都还是小苗呢,不是采摘的时候。
那么多人挤在菜地里干什么?
桂如月疑惑走近。
只听张小兰一声悲切的嘶吼:
“从我的菜地里滚出去!”
桂如月这才看清,菜地里站着一个矮胖的男子,獐头鼠目的,是村里的狗剩。
而他的脚下,已然踩烂一大片菜苗。
狗剩嘴里咬着一根草,乜斜眼睛,脚下不停地踩,嘴上还在说:
“让我滚出去?这是我家的地,该滚的是你!”
张小兰眼睛发红:
“我没开垦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你家的地?明明是没人要的荒地,我开好了,你就来了,就是想占我的!”
狗剩吐掉嘴巴里的草,指着旁边一棵桑树:
“看到没有,我爷栽的,十几年前这就是我家的地!前面那块,还有我娘种的菜呢!”
张小兰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有时世道便是如此。
一样块荒地,我不要,你不要,都没人要。
可一旦有人看上了,侍弄好了,便多的是人要抢过来。
张恒义艰难地用手从山上挪到菜地边,指责他:
“没有地契,怎算得你家的地?你能种,我们自然也能种,你不要欺人太甚!”
没想到,见到他来,狗剩更加嚣张。
张恒义在这个贫穷小山村里,一直显得格格不入。
他高大,容貌俊秀,从小就与村里的泥娃皮猴子不同。
大家总是又怕他,又向往他。
长大后,他因为力气大,长得又好,是村里许多姑娘芳心暗许的对象。
放在以前,狗剩是不敢惹他的。
甚至看到就会快步走开,生怕被他不小心打一下,自己会在地上爬不起来。
可如今呢?
张恒义成了一个瘫子!
狗剩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刻到了。
他唾了一口,走上前,弯下腰,用巴掌拍拍张恒义的脸。
“张恒义,你小子嚷嚷啥呢?一个瘫子,一个偷东西的,也配跟老子讲道理?”
然后他猛地起身,霍然抬脚,狠狠踩上张恒义的胸口:
“什么下三滥的玩意,狗都比你强,滚!”
张恒义被踹得翻倒在地,趴在烂泥里,脸上身上一片狼狈。
张小兰急急将他扶起,对狗剩怒目而视:
“你怎么打人!”
狗剩哈哈大笑:
“我就打他,怎么了?一条狗,谁都能踢上一脚。要不让他学两声狗叫?我可以考虑放过他……哎哟!”
腰上突然被什么猛力冲撞,狗剩痛叫着飞出去,脸朝下飞进烂泥里。
还正好撞到张小兰准备浇地的粪桶,桶子一翻,满满一桶粪水扣到了他的头上。
狗剩张嘴要喊,结果吃了满满一口粪,半天说不出话来。
“唔唔唔唔……”
桂如月停下独轮车,掩嘴佯装惊讶:
“哎呀,老眼昏花没看清,不小心撞着人了。狗剩,没事吧?”
张大嫂顶多也就三十出头,就老眼昏花没看清?
狗剩气得唔唔唔个不停。
“娘……”张小兰迎上来,正要告状。
桂如月却低声对她说:
“快去,把村长请来,让他带上纸笔。”
张小兰不理解,但是桂如月推着她,她只好快步往村里跑去。
而另一边,狗剩刚刚挣扎着站起来。
“死老太婆……竟然撞我……”
桂如月满头黑线,她才三十多,就死老太婆啦?
狗剩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伸手要打桂如月。
桂如月当然不会站着挨打。
她在张家也不是白混的,躲闪技术一流。
张恒义拼命拦了几回,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