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霄抬起头，满脸认真的看着泉映月道：“殿下跟我说过的，她爱我！所以我相信，她是不可能骗我，更别说利用我什么的了！”
看着凌寒霄那亮晶晶的双眼，以及一脸笃定的模样，泉映月忍不住微微的侧过头。
他突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自以为自己拥有了妻主所有的宠爱，便开始肆无忌惮，无所畏惧了起来。
直到后来才知道，以色侍人者，不是因为年老色衰，而失去了宠爱，就是因为厌倦了，而被困在后院中，寥寥此生。
而失去了宠爱之后，他们便将彻底一无所有，到那个时候，迎接他们的，将是被抛弃遗忘的结局罢了。
与凌寒霄对视着，泉映月蓦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他是没法让凌寒霄改变主意，但，至少他劝过他了。
没有多说些什么，泉映月抱着暖炉，转过身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前，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轻声对凌寒霄说了一句话：“不要相信“爱”，那所谓的“爱”什么的，只不过是她们用来让你画地为牢的枷锁罢了......”
凌寒霄抿了抿唇，并不信泉映月的话，仍然是一脸防备的样子。
泉映月摇了摇头，这下是真的离开了。
......
待泉映月离开后，凌寒霄也不打算继续在花园中散步了。
他看着泉映月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转过身，往自己的院子中走了过去。
不管泉映月怎么说，也不管樊映雪口中的“爱”，是真的，还是假的。
至少现在，至少这一刻，他是想试一试，试一试自己到底可以为樊映雪做些什么的。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没一会儿，凌寒霄便听到下人来报，樊映雪正在朝他的院子而来。
于是，凌寒霄垂眸思索了一会儿，便褪下了往日的素衣，换上了一身自己往日里，从没穿过红装。
待他换上一身红装后，在一旁伺候着的下人们，瞬间都惊了，谁也没想到，往日里常常一身素装的他，换上红装之后是如此的惊艳。
而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因为只有正君才可以穿朱红，而他不是正君，所以他只能穿最为接近正红的赤红色的衣裳吧。
等到凌寒霄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肤若凝雪的红衣美人儿，正坐在院子中倒酒布菜，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一般。
樊映雪轻笑一声，从凌寒霄身后走了出来道：“宝贝儿～你今日这般模样，可真美啊！这是......在等我来吗？”
凌寒霄脸颊微红，他抿了抿唇，明明满脸羞涩了，但还是认真的抬起头，看着樊映雪的双眼点了点头。
樊映雪的看着凌寒霄这般一心一意的喜爱她的模样，心中有那么一点酸涩。
但一想到，如果她不选择放弃凌寒霄的话，那么她将彻底与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无缘，樊映雪又将心中的那一点酸涩给抹了去了。
樊映雪笑不达眼底的陪在凌寒霄身旁，与他饮酒赏月。
凌寒霄看着一旁，看上去已经有些微醺了的樊映雪，抿了抿唇道：“妻主......您爱我吗？”
樊映雪愣了愣，不明白凌寒霄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但她并没有多想，理所当然的笑着回答道：
“那当然，如果我不爱霄儿的话，我怎么会愿意与霄儿你在一起呢？”
凌寒霄似乎是被樊映雪的说法给说服了，他垂眸自言自语一般道：“是啊......妻主是爱我的呢......”
看着突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的凌寒霄，不知道为什么，樊映雪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她很快摇了摇头，又将那个感觉压了下去。
樊映雪将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归因于对于凌寒霄究竟能不能杀死女帝的担忧。
毕竟，如果凌寒霄没有成功杀死女帝的话，那他的存在，对于樊映雪而言，简直是后患无穷啊！
但如果成功了，那么往后的日子里，樊映雪将再也不必因为女帝的猜忌怀疑，而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的了。
两人各有心思，却又格外和谐的坐在一起，一个满心满眼只有对方，一个处心积虑只为了算计对方。
这一餐，两人吃的俱是食之无味。
......
那日两人一同用餐后，樊映雪渐渐的减少了去凌寒霄院子的时间。
大多数时候，她都整夜整夜的待在书房，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而感到格外的苦恼一般。
终于，在一日听得樊映雪因为太过于劳累，而在书房中晕厥了过去后，凌寒霄终于是坐不住了。
他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自己的院中，看向着灯火通明的书房处，眼角缓缓的落下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
半晌后，一阵寒风吹过，院中已经没了刚刚的人影，只余下一支还未绽放，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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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同碳墨一般，黑漆寂静。
帝都的平民百姓，早已收摊回家休息了，而帝都有唯二两处还亮着灯的地方。
一处，是以宜春楼为首的烟花巷柳之地，另一处，则是女帝陛下所在的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