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三日后,便是我的封后大典,你输了。”
缓慢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由远而近。
接着,她的下巴被捏住,被迫抬起了头,入目的便是一张惊艳动人的脸庞,这张脸,与她有三分相似。
而如今……
来人看着她那张刀疤混合着烧伤留下的痕迹,曾经艳冠京城的脸,变成如今这令人作呕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畅快。
她面露讥讽,眼含恨意,声音嘶哑低沉,昔日被称之为黄莺之歌的声音如今却是钝锯割树,不堪入耳,“我是输了,但你就一定赢了么?”
沐含烟微微蹙眉,语气有些着急,“你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沐含烟了解沐星河,若非她爱萧哲爱得痴狂,以她的本事也不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想知道吗?”她吐出一口黑色的血,喷到了来人的脸上,哈哈大笑,“封后大典那日,你便知道了。”
被喷得脸上全是乌黑的血渍,难闻又污秽,她被恶心坏了,对沐星河的恨意和怒意瞬间爆发,“沐星河,我杀了你!!!”
她笑,“你杀不了我。”她早已中毒,如今毒发,任由毒素侵蚀她的五脏六腑,她四肢被废,父母死亡,本就心存死志。
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很清晰的感受着五脏六腑被毒素融化而衰败的痛。这毒素又在刺激着她的大脑,使她的痛感被无限放大。
临死之际,她眼前浮现的是她短暂的一生。
悔吗?
悔!
恨吗?
恨!
她恨他们,更恨自己。
她清醒得太晚了,那个男人已经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她只能掌控沐含烟的下场。哪怕她送给了他敌人想要的东西,她也没办法预测他的下场。
毒血一口一口的往外涌,她微眯着眸子,仿佛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子拥着一个美娘子,在笑着对她招手。
她看着他们,喃喃道:“我们都相信的圣人的话,可圣人也是人,看不尽天下事,也看不透恶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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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日光透过晕红的帐幔,惊醒了床上的人儿,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气息。
那是悔恨,是不甘,也是冲天的怨气!
屋外伺候的丫鬟听到声音,站在屏风外恭敬的喊了一声,“大姑娘。”
沐星河重重的呼吸了一下,抬眸透着帐幔看向外面,正对着床沿的是上好梨木制作的屏风,屏风上的双面牡丹刺绣,十分熟悉,正是她那绣工了得的母亲亲手绣了半年而成,在她及笄那日送给了她。
在她嫁入东宫后,一场意外给烧得干干净净。
沐星河撩开帐幔,对丫鬟说道,“无事,备水。”
“是,大姑娘。”
洗漱完,她看着镜中的女子,娇艳绝美,肤若凝脂,艳冠京城的名号并非空穴来风,再加上她的家世,父亲是勇毅侯,母亲是一品诰命,真正的天之骄女。
任何人娶了她,就等于得了一强大助力,皇帝多疑,自是不愿她嫁与他人。
她命中注定嫁与皇室,但人选却一直未定,皇帝不喜太子,只因为太子是嫡长,多年以来不说有多大成就,却也是兢兢业业,不结党营私,对谁都是温和有礼,礼贤下士。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否则也不会设计她,最终得偿所愿将她娶进东宫。
而一向保持中立的父亲,也随着她的出嫁,被迫站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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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星河洗漱穿戴完毕,便去了母亲的院子,在她之前,沐含烟已经到了。
听着沐含烟的声音,沐星河的眼底涌起了强烈的恨意和杀意。
母亲出嫁前和出嫁后,府内都不曾有过勾心斗角。父亲长于军中,自然也不清楚。再加上,后院只有两个姨娘,也不争宠玩心计。
因此,她们一直都不曾看出沐含烟那张明媚的笑脸下却是带着蚀骨的狠毒。
她走了进去,脸上的冰冷顷刻化作了笑意,她娇嗔的喊了一声:“娘亲,烟儿。”
勇毅侯夫人对她招招手,“囡囡。”
她拉着两人说了会儿家常,吃了早膳,等到要出门时,再次叮嘱了一句,“囡囡,烟儿,今年秋猎与之前不同,切记不可乱跑,知道?。”
这两个小丫头虽都已及笄,但也不过十六,在她眼里,都是半大的孩子,调皮得很,以往猎场时,世家女皆是与皇后一起,在城外小猎场,男子们则跟着皇帝去往福蒙山。
而这次,大概是因为皇子们都到了适婚的年龄,然后启动使臣觐见。
再加上,陵南出过女帝,所以在陵南朝,女子的地位并不低,与男子之间的大防也不如启东那边严谨。
所以就干脆将两方人马合在一起,全部都去福蒙山秋猎。
沐星河低着头,心里涌过万千思绪,原来,她是回到了这一天……回到了原点。
听着母亲的唠叨,她摇着母亲的手,撒娇道:“放心吧,娘亲,我可乖了!”
勇毅侯夫人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的笑道:“你呀!”
沐含烟也学着沐星河的模样撒娇,“娘亲,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