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摊开,其没有标注屯兵地点,却可清晰能见北面临河,约莫二十里外更是有一条渭水穿流而过。
郭嘉指了宛城东西两条要道,说道:“宛城布兵,以扼守要道为主,西南可接粮道,驻军三千。”
“北面临河,需抢夺城下先机,会便于考虑在渭水两岸设伏,故而此处定有营地,不下于三千人,这里的兵马,能够阻隔大军进犯,当然也可能是最先被收降换防之地,故而举事时约定时日最短,不超过八个时辰,遣散或是驱散降兵不会超过三日。”
“是以,预计选下午归降,迎你军入城,设下酒宴款待,令诸位畅所欲言,期间谄媚以侍,好言好语,绝不透露半点异样。”
“文远如何抵挡!?”
张辽很自然的道:“主公如此心智,岂能没有防备……”
“不对不对,”戏志才直接放下酒觥,笑着对张辽道:“主公防备于阵前阵后,朝堂之,但他偏偏真就不会防备在酒席之间。”
“为何呢?因他是有豪情之人,性情一至,自会不羁,那时候已归降,且宛城兵马弃器、酒宴款待,再加前情后析,反而会志得意满,深信不疑。”
简而言之就是浪得出奇,张韩心里补充道,浪漫主义情怀就是如此。
张韩听完戏志才深为了解的这一番论断,也是郑重点头。
他记得郭嘉死的那一战,兵至柳城染寒而死,那次出征,等同于什么呢……
大致是,男人间的浪漫吧。
郭嘉定计,曹操听从,以张辽为大将,在那一年冬日说走就走,征定辽东。
染病的郭嘉依旧从军而走,最终“遗计定辽东”留下了传奇之名,为曹操平定北方奠定了基础。
三个浪漫的男人,一场浪漫的冬日远征,抛性命于后,建功名于世,曹操所用的大将为降将,所用的谋士为河北口中弃臣。
如此算来,这难道不算书本里等同桃园的生死情义吗?
此刻,张辽无法反驳,喝了一口酒仔细思索,喃喃道:“有心算无心,主公若大敞胸怀以招降,却还会被人如此算计吗?”
“若是寻常人,遇到主公这般恩威并施的豪雄,就算不该肝脑涂地,也该是倾心跟随……”
戏志才和张韩笑了起来。
“说了贾诩无情无感。”
“先提之情是贾诩没有仁义。”
两人同时发言,言语颇为驳杂,给张辽了难题。
在这等情况下,要如何破局。
他看着地图几座军营,靠近渭水的可以阻挠大军,而进入城内的不过八百亲兵。
在设宴款待,自然是离战马有不短的距离,而在此之前,为了大气招降,绝不会有太多的条件。
因为主公定要以豪气收服宛城,方才可收服张绣。
张辽想了许久,放弃了计策讲和,直接跳到被困于宛城之内,要如何抉择方才能逃出生天。
他苦思冥想了许久,指向了东门,道:“北面营地为阻截,东南营地为驻守粮道。”
“进城之前,以查看粮道为由先行派遣韩浩、李典二将持张绣符节,前去通传换防,挡住此路传令兵马。”
“自东门杀出,绕行到渭水下游,再以兵马接应渡河。”
“好,路线不差,唯有此一条道路,渭水河自西向东,到下游寻路方可走,但,如何能从城中出去。”
“我调集亲兵,将宛城趁夜而围,在衙署自焚而逼,街巷把守,阻隔诸君战马,步行绝不可能到达,”郭嘉又抛出了一问。
宛城子民不多,最多有降民、流民与奴籍之人,张绣绝不会顾忌他们的生命。
以火焚城,外则把守要道,逼出来后直接两面夹击,如何护主杀出城门,便是最大的问题。
“宛城之中,能有多少兵马?”张辽皱着眉头看向张绣,“最多不过一两千人。”
“说得好,”郭嘉悠然自得的笑了起来,“须知若有心算计,可令亲兵扮做百姓,藏器于屋舍而非是兵库,随时可取,如何?”
张辽听完,直接满头大汗,这么说,进这宛城就很难出来了。
一时间,在外围看的将士们直接起哄,吵得张辽满脸不悦,最终道:“我将士精锐皆可以一当十,夺马护主公而走便是。”
“若成,则为败逃。”戏志才叹了口气,最终做出了评价。
这时候,本来已经趴在案几的程昱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方才他一直洞若观火,捻须思索,此刻道:“关键在于城中将士军心。”
众人的目光也全都看向了他,不少张辽嫡系的将校都投去了惊喜的目光,仲德先生要下场!
程昱将头发用布带捆缚好散落的头发,盘于头顶,露出纹路渐深的额头,目光却一直不离地图。
“受降之前,必有交战,此为张绣待价而沽的筹码。”
“渭水之前有两三营地,应当共万余兵马建翁城、营寨等,以相互支援对敌。”
郭嘉点头,“不错。”
这是常理,能够将几营的兵力最大限度利用起来,同时保护行军道途,让粮食能够运输到前线。
程昱笑道:“开春行军,阴雨绵绵,自到达渭水时,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