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陈树人录了半个小时，这才满意的拿着手机回到了宾馆。
而他的三位室友，则是带着一副大受震撼的表情回了宿舍。
第二天。
齐良收到了陈树人发给他的一个视频，以及一句话。
“你可以将这個视频当做MV，然后边看边唱试试，下午我们再去录歌。”
齐良回了一句“好”之后，就点开了视频。
视频是无声的，似乎音频并没有配。
但内容，齐良却很熟悉。
“这不是昨天拍的那些人吗？树哥让我看这个干什么。”
带着疑惑，齐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视频。
如果说他从视频中看到了什么，他只能说“有点好笑”。
他看出来了，陈树人这是将那些人跳舞的片段给拼接在了一起，但这些流浪汉、外卖小哥跳舞的视频又有什么可看的？
除了滑稽，没有一丝美观。
等视频到了最后一部分的时候，齐良看着那个在夜晚路灯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乌漆嘛黑的人穿着灰黑色皮衣，双手双脚以及脑袋都在上下摆动着跳舞时，忽然感觉有点不对。
这人，似乎有点熟悉。
齐良将脸凑近去看，数秒后，等那人转身被路灯照亮脸颊的时候，他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他就僵住了。
随即“哈哈哈”的笑声就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树，树哥……哈哈哈……”
原本只觉得这人跳舞有点好笑，可等齐良知道这人是陈树人后，有点好笑忽然就变成了非常好笑。
笑了一会后，他重新点击了播放，脸上带着残留的笑容继续看了下去。
“难不成，树哥是想让我心情放轻松点？”
就在齐良这么想的时候，视频终于播放到了最后几秒。
等到视频完全黑下去，齐良正准备重新看一遍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当有一天我这般样子的话，你可以围观，可以嘲笑，但请不要打扰我。」
齐良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许久都没有一丝动作。
他脸上的笑容，更是消失不见。
一抹酸楚从心里涌出。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树哥……我有点懂了。”
齐良的眼眶有些发红，甚至拿着平板电脑的手都有些抖。
原本应该再次播放的视频，他突然不敢再按下那个播放键了。
“呼！”
深深呼出一口气后，齐良再次点开了视频。
忍着心里的酸楚在再次看完一遍后，齐良带着平板到了自己家的录音室。
将平板电脑夹在架子上，齐良同时按下了伴奏播放和视频播放的按钮。
这一次，齐良没有再专注自己的技巧。
当他看着视频中的那些跳着滑稽舞蹈的身影时，这些天一直在练习的歌词，从他嘴里传出。
?如果有时间?
?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
下午，陈树人再次来到了二十三楼的录音室，等他到了的时候，齐良和包正一已经在里面坐着聊天了。
“树哥！”
看到陈树人进来的一瞬间，齐良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的双眼异常明亮。
如果说以前他只是将陈树人当做一个有天赋的年轻人，当做一个需要抱着的大腿，那自从昨晚之后，他再面对陈树人，就多了一份尊敬。
“嗯，怎么样，可以录歌了吗？”
陈树人看着齐良问道。
“可以！”
齐良的回答很坚定，陈树人点了点头。
随后，齐良走入了隔音间，而包正一，也在齐良准备好之后，打开了设备。
包正一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但从齐良刚才和他聊天的状态来看，这小子应该是有了新的感悟。
“希望这次能成功，再这么耽搁下去，就赶不上征歌活动喽。”
就在包正一如此想着的时候，齐良的声音响了起来。
包正一的脸色猛然一怔，随后呆呆的看着齐良。
“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这首歌，变了！不对不对！这首歌，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包正一忽然就激动了起来。
作为一个常年待在录音室里的录音师，他也听过很多好歌，但从没有这么一首歌让他这么惊讶。
不是说齐良此时唱的有多么的好，而是因为与之前对比后的变化！
如果没有听齐良之前的唱法，包正一还不至于这么惊讶，可一旦有了对比，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陈树人会不满意。
与现在的这首歌相比，之前的那首歌，确实不能算及格。
想到这里，包正一眼神惊疑的看向了一旁嘴角含笑的陈树人。
“这就是天才吗？”
包正一心中惊叹。
脑袋里有自己作品最终的模样是一回事，能将脑袋里的东西让歌手呈现出来，这是另一回事。
前者是天才，后者，是天才也是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