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七重奇石阵!”
拖拽着巨大的龙尸游回海岸线,仅仅是体能虚脱的梅琳娜看着身边立起的石阵,目光幽深的盯着忽然冒出的索菲的方向。
小小只的索菲教授小姐双手叉腰,爽朗大笑:
“这可真是一场华丽的演出啊,一头充斥着无穷野蛮与粗狂之力的巨龙陨落在文明象征女妖的手上…天啊!”
她双手捧脸,脸蛋忽然红了:
“我该画下来的,找个人画下来,最后再在哈姆雷特街道上刻一个石雕。”
“得了吧你,你不就是想要把自己也刻进去么?”贝伦看着奇石阵,放心的喘了口气,反过来对着索菲教授开火。
隔绝空间因子流的石阵。
用来塑造一個神秘学意义上合适的剥取环境。
龙类身上的素材不可以放置太久,必须尽快处理。
旁边身上还滴落着水滴的伊丽莎白已经支撑着残破的身体走到暴君龙尸骸旁,开始研究如何下手了。
除了梅琳娜对于这种‘忽然展开的禁锢空间’有着种‘杀人越货’的变态狂幻想。
其他女妖都表现如常。
信任着彼此。
这一种意识浮现在梅琳娜脑海中,让她理所当然的感觉到有点羞愧,这种羞愧并非发自真心,而是…一种莫名的情绪,一种认为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抱有太强的戒心与警备”的情绪。
同时。
也感受不到伤心。
梅琳娜想,如果索菲想杀人越货的话,自己就把她杀了。
如果贝伦因为和索菲的同事之谊足够深厚想要帮助她的话,那也杀了。
面对着自己的同伴,刚刚一起浴血奋战的姐妹。
自己产生了毫无由来的淡漠。
是魔法因子态用太多了?自己感觉自己就像是神明了?所以情感才淡漠了?
真危险啊,我……梅琳娜内心开着自己玩笑的,表情自然的走到了伊丽莎白背后,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啪。
手腕被握住了。
伊丽莎白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眼神就有种难以说明的悲伤。
她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了哪怕一起同生共死,她也没有一点走入自己心围的事情吗?
梅琳娜知道自己这并不是‘想要害人’,而是‘无法爱人’。敌人杀我,我就杀敌人。永远无法在杀戮的时候感觉到一丝犹豫,也许会有些许酸痛,但并不会达成某种痛苦的基础阈值。
这些人,想要她爱她们,想要她为她们在心中留下一丝‘不舍的情感’。
但她无法去爱。
她会为索妮娅的操作担心,会为玛莉亚在战场上的失误而担忧,但她这种担心与担忧是基于‘角色与角色’之间的担忧。
简单来说,是同伴,那就分出给同伴的爱。
是同事,那就分给同事的爱。
是伙伴,那在背叛之前都是温柔的伙伴。
是同居者,那就拿出同居者的亲密。
那么梅琳娜本人呢?
自己是否因为某个人的一举一动而心跳过,脱离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真正意义上以‘梅琳娜’这个身份感受到一丝特殊的情感与多余的感情呢?
啊。
有的……
梅琳娜怔怔的看着伊丽莎白眼中的悲伤之意,两人已经明白彼此这么远,这么不同,像是平行却不相交的两条铁轨。却又这么近,这么触手可及。她对她的悲伤,产生了一种单纯的快乐。
一种心尖发颤,与对方悲伤相对应的满溢而出的快乐。
看着她痛,明知不应该喜悦,但特殊的借由伤害他人得来的喜悦却充斥内心。
“抱歉,我…”
梅琳娜刚说出口的抱歉便被伊丽莎白打断了。
伊丽莎白低下头,随后那个坚韧不拔的女人回来了,她双手放在身侧,如若没有情感般的说道:
“那是你的天性。”
她连眉眼都显得有点不符合外形的温顺:
“天性难变,如果没有暴露出来,那无人会感受到你的这份空虚的情感。是我的错,不该产生多余的幻想。”
本应该由梅琳娜说的话,从她口中说出:
“对不起,梅琳娜。”
“改变不了你。”
“真的很抱歉。”
即使是这种失望的话语也没有让梅琳娜有一点点的难过,她反而满心好奇的在想:
伊丽莎白会不会因此恨自己。
也许一周目的自己,就是这样被伊丽莎白缠上了?越是危险,越想要接触。越是不可能,越是想挑战。
梅琳娜知道自己现在很渣。
对方在跟自己倾述心声,自己却在想着有趣的事情。但作为一个女妖,追求有趣的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自己的本能。
梅琳娜心想,也许自己就是原装的女妖,也许自己的穿越者身份是一个假象,但自己比女妖更接近女妖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她虽然珍惜自己获得的这些友谊,但如果与‘有趣’相比,就像是美丽的寒潭与奔流的河水的区别一样。
失去了有趣的寒潭会慢慢结冰。
但那流动不止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