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感觉这个所谓的兄长是真正的奇怪人儿，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总是会让寒气侵入四肢百骸。
盛宁见他们也走了，完全不顾什么形象，坐在地上就开始痛哭：“云兰哥哥，盛宁错了，你怎样惩罚盛宁都可以，你不能让盛宁再也不踏进王府啊。”
慕云兰冷冷地瞥他一眼，不知道他的眼泪是真情还是假意。
“你触及到我的底线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宋扬心头一颤，他是他的底线吗？
盛宁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跪下去抓住了宋扬的小腿，那张稚嫩的脸庞哪里还能见得到之前的嚣张跋扈，满脸都是未干涸的泪水。
“王嫂，求求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在草场上扇他耳光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哪怕宋扬天性良善，也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料。
他俯身，在盛宁期待的眼神中，拽出了自己的裤腿，淡淡地说道：
“我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盛宁一把跌坐在地，再次看向宋扬的眼神中，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恳求期盼，转而是愤怒与怨恨。
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在慕云兰不爽的眼神中，对着他说道：“云兰哥哥，我一定会证明你现在的选择是错的。”
说完，他恶毒地瞪了宋扬一眼，转身毫不留恋地推门离开了。
“你知道他喜欢你吗？”宋扬回头，轻声问道。
慕云兰眼中满是疑惑，“你是说，他喜欢我？”
他点了点头，“你失血昏迷的时候，他亲口对我说的。他以为是我抢了他王子妃的位置，所以才对我多处刁难。”
慕云兰皱了皱眉，“我与他，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关系，只是他平日里黏我黏的紧些，有些令人讨嫌罢了。”
他从来没想到过，就这样一般的兄弟情谊，在盛宁看来，已经是变了质，难怪他很奇怪为什么同样都是兄长，盛宁黏他比黏王兄更紧。
宋扬在旁边的矮凳下坐了下来，回道：“我能看到出来，他对你，只是占有而并非喜欢。”
慕云兰偏头看向了他，问道：“那你对我呢？”
是利用？还是同情，或者是说，他可以稍微地期待一下，你对我也是有一丁点儿喜欢的。
宋扬抬眸对上了他那双深情的眸子，下意识地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盖着的喜被上。
“我与你，不过就是交易一场。”
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慕云兰的心还是猛地一抽，“宋哥哥，你就这样……讨厌我？”
“不是讨厌，也没有喜欢。”宋扬随口答道。
忽的，他好像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抬眸对上他那双悲伤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发现了？”
慕云兰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眼神看向虚空，“早就知道了，在你准备替嫁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宋扬瞳孔一缩，也就是说，那天在玄亓皇宫遇到他，并不是意外。那他岂不是知道自己来清竺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戳穿他呢？
“你为什么不戳穿我？”
慕云兰轻笑，连眼尾都带上了幸福的笑意：“因为我本就是为了娶你而去，为了那一天，我谋划了很久很久。”
谋划了很久吗？宋扬一时间看不懂眼前这个人，难道小时候的那几个月真的让他如此难忘？以至于他到现在都要处心积虑地将他娶回来，哪怕献出布防图？
“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吗？”
慕云兰笑着又看向他：“宋哥哥，我答应过你的，又怎能违约。”
“也许你并不喜欢我。”
他应该只是念着小时候的情谊，而自己被送去玄亓，让他产生了自己珍爱的东西被抢走的错觉。他也许和祁轩一样，对于自己，一个是对东西的占有欲，一个是对儿时珍贵记忆的依恋。
慕云兰眼神微动，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祁轩他就喜欢你吗？”
宋扬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这明明就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为什么又牵扯到了祁轩。
“他不喜欢我，他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取乐的玩物，留之无味，弃之可惜。”
慕云兰那双蓝色的眼睛又对上他那略微伤感的眼神，再次发问：“你喜欢他？”
迎接他的，是宋扬长久的沉默。
喜欢他吗？宋扬再次问自己。似乎每次的午夜梦回之处，都会浮现祁轩的影子，他就如同一条毒蛇，死死地缠着了他。
可是他也不明白，他喜欢祁轩什么，那样一个专横霸道，轻蔑的人，又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宋扬自嘲地笑了笑：“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喜欢他。”
“可是你的眼里已经蓄了泪水。”慕云兰静静地看着他说道。
宋扬伸出手去摸，湿哒哒的，如同泥泞的沼泽，陷进去，便生死难料。
“如果说是喜欢的话，倒不如说是恨。对的，我恨他。”
慕云兰向他伸出了手，道：“别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宋扬看了看他的那双大手，又看了看他额头上包扎着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