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件事情奴才要向您回禀。”
端贵妃正与熙嫔带了胧月和静和一处玩耍,突地养心殿来人求见。
“王贵?你怎么来了?”
王贵却只是行礼不语。
“吉祥,你与乳母带两位公主去偏殿玩吧,仔细照看着。”
待人退下,王贵才上前小声回道。
“端贵妃娘娘,熙嫔娘娘,皇后娘娘出宫前曾交待奴才,若有事便找您二位回禀。”
他凑上前轻轻耳语了一番话,倒惊得端贵妃与熙嫔吓白了面容。
“本宫知晓了,你且仔细打探着,千万别惊动了你师傅苏培盛。”
“嗻。”
王贵出。
“姐姐,这如何是好?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姐姐为众妃之首,您得拿个主意啊。”
熙嫔急道。
端贵妃起身在内室踱步,寻思良久。
“熙嫔妹妹,此事事关重大,我还是修书一封,遣族人火速送往喀喇沁,听皇后娘娘示下吧。”
…………
安陵容行至热河上营,小王爷阿穆尔已亲自带队来迎。
兄妹相见,尤为欢欣。
“哥哥,父汗身子如何?我这一路恨不得骑马先行,只是身子不便,心里急死了。”
阿穆尔神情忧虑,叹口气道。
“小妹,说来你别急,父汗年轻时身经百战,身子健壮如牛,可是现下毕竟年迈,重疾缠身,只怕是不大好。”
安陵容虽与扎萨克大汗相处时日不多,但却极喜欢这个蒙古心胸宽广,自强不息的侠义父汗。
“自来英雄多迟暮,不许人间见白头。”
她一时也是倍感凄凉。
“小妹长途跋涉,且身子有孕,不可如此悲伤,咱们草原之人,生来就看淡死亡,当你降生的时候,歌声为你打开大门,当你死亡的时候,歌声伴你走入坟墓,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阿穆尔忽道。
“父汗一生豪情壮志,让人敬佩,我倒在雁鸣关结交下一位亲王,他的身上也有如此豪情。”
“哥哥说的是果亲王?”
“正是。”
阿穆尔赞道。
“我与果亲王共同驻守雁鸣关,他治军严明,与将士同食同寝,得众人爱戴,无一不服。”
阿穆尔取下马背上的酒囊,痛饮几口。
“有一日,准噶尔摩格率十几万大军兵临城下,果亲王与我只带几万人迎敌,他对将士们说,永远不要失去拔剑的勇气,哪怕面对千军万马,去猎杀征服你们的敌人,我们身后有需要保护的年迈的父母,幼小的孩子,还有最爱的女人。”
阿穆尔似回到了沙场上,他痛快地讲道。
“我们兵分左右两路大军,浴血厮杀,终是平定了摩格的叛乱,生擒青滚杂卜,阿拉卜两员大将,雁鸣关一战,准噶尔惨败,痛快至极。”
“咦?小妹你怎么哭了?”
阿穆尔讲完,才发现安陵容已是泪流满面。
“哥哥,你可有受伤?”
“沙场上刀剑无眼,伤了几处,幸好你带了药,那药可神了,伤口恢复特别快。”
安陵容用帕子拭了泪,低声又问。
“果亲王呢?他可受伤?”
“自然有伤,刀伤箭伤都不可免,尤其他的腿疾严重,小妹你说,皇上为什么派他长年驻守雁鸣关呢?按说果亲王的腿疾可不适合呆在苦寒之地,皇上应许他回京的。”
安陵容沉默良久。
“哥哥,自来伴君如伴虎,亲王领兵乃我朝大忌,皇上此次赞他聪明持重,政绩斐然,他更加不能回京,以免犯了功高盖主之错。”
…………
“苏培盛,这是朕给皇后写的第几封书信了?”
皇上批完奏折,习惯性地又抽出信笺。
“回皇上,皇后娘娘出宫已有一个月了,您三日一封书信,有整整十封了。”
皇上在书案上取过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取出里面的信笺。
忽地扔在案上。
“十次?朕已经写过十次了,你瞧瞧,你瞧瞧,她才给朕回了三次,每封信笺都那么短,只有七八句话。”
“皇上,咱们宫中飞鸽传书快捷,皇后娘娘那边兴许不便,所以慢了些。”
“胡说,飞鸽即到,皇后为何不马上回信,偏拖拖拉拉地。”
皇上叹着气拿起那三张信笺。
“朕与皇后分别之时,问了她一句很重要的话,她到现在也没回复,这第一封回信,就说沿途风光多么美,第二封讲了王爷来热河上营接她,大汗病重。这前儿的信,干脆只写了蒙古部族的野山羊多么美味,只可惜不能饮酒,颇为遗憾。”
皇上气恼得欲撕掉三张信笺,手上有了动作,却迟疑半晌,仍是收回木匣子。
“皇上,您问了皇后什么话呀?娘娘在外,或许事多一时忘了。”
皇上听他如此问,更是恼火。
“出去,出去。”
苏培盛连忙退下。
狗奴才,你知道什么!
朕问皇后,可否爱朕?
她明明说了,要写家书告诉朕的。
“苏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