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婉贵人宫中来回,言说皇上嘱她好好歇息,免了晨起的请安。”
小碌子入内回禀。
旁人还无事,沈眉庄心中实在不安,有些惶然地起身。
“皇后娘娘,昨夜里莞嫔腹中不适,婉贵人惦记长姐,在碎玉轩陪伴到亥时……”
“无妨,惠妃坐下说话吧,莞嫔与婉贵人是亲姐妹,自然为姐姐悬着心,这份姐妹情谊本宫也是感动。”
熙嫔端起茶盏饮上两口,忽笑道。
“皇后娘娘宽宏大量,自然体谅,只是娘娘因为顾着莞嫔腹中的双生子,免了她请安,这个月中婉贵人日日以照顾长姐为由,怕只来了三,四次吧。”
欣贵人忍不住扑哧一笑。
“还真是,皇后娘娘照顾的是有孕的莞嫔,可不是无孕的婉贵人,再说了,这瑛贵人也有孕,可不娇气,日日请安从来不迟的。”
“嫔妾喜欢来皇后娘娘宫中坐坐,与姐妹们聊聊天,也好打发一天的辰光。”
瑛贵人身子纤细,即便有孕体态也优雅。
“哎呀,好久没见过皇上了,这婉贵人一入宫,皇上就这么专宠,有事婉贵人,无事婉贵人,咱们的绿头牌怕是在内务府积了灰吧。”
“呵呵呵。”
众人听她说得有趣,禁不住笑了起来。
…………
“嬛儿,姐姐说句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沈眉庄自景仁宫出来,来不及回存菊堂,便匆匆赶往碎玉轩。
“今儿,玉娆妹妹又未去皇后宫中请安,虽说妹妹正得盛宠,可也要顾及皇后的颜面才好啊。”
甄嬛的双生子月份已大,她的脸圆润虚黄,夜里无法安睡,本就精神不济,只是思虑着安陵容惧怕她手中的“人质”,便也不甚在乎沈眉庄善意的提醒。
沈眉庄见她无力理会这些,便又与采月去了翊坤宫。
“眉姐姐,你来瞧瞧,我用人参玫瑰水熬在一起泡澡,这皮肤是不是又白又嫩的?”
沈眉庄心中只是叹息,犹豫了半晌,还是让宫人都退出去了,出言提醒道。
“玉娆妹妹,咱们姐妹情份深,姐姐想提醒你几句,过犹不及,乃宫中大忌。”
甄玉娆不屑地道。
“眉姐姐出身何等高贵,为何要如此惧怕皇后呢。”
她轻蔑的嗤笑。
“何况不过是个继后,难保皇上不会厌弃她,皇后之位,落到谁的手中,还未可知呢。”
“咳咳咳。”
外面窗子下,突然传来几声咳嗽。
沈眉庄一惊,连忙走出去,小碌子脸带笑意地站在那。
“奴才给惠妃娘娘,婉贵人请安,皇后娘娘赏了婉贵人两支玉钗。”
甄玉娆淡淡的一笑,伸手接了过来,瞧也不瞧便道。
“那就劳烦小公公,回去替本宫谢谢皇后娘娘吧。”
她夸张地叹了口气。
“眉姐姐,这玉钗你拿回去戴吧,皇上赏的太多了,嫔妾的首饰匣子里有数十支呢。”
竟是公然将玉钗转赠于人了。
沈眉庄见她实在不好相与,便不再劝。
自此,为了避嫌,倒只一心照顾五阿哥,少与她接触了。
…………
碎玉轩位置偏僻,甄嬛孕中又喜静,便以听到人声脚步声都会心烦,把宫人都打发到前面的饮绿轩去住,身边只留下流朱侍候。
“嬛儿,你的脚肿得厉害了,我给你用艾叶泡泡脚吧,可以缓解肿胀,助眠效果也好。”
温实初借着照顾莞嫔的胎,竟然是不顾风险,趁着当值夜里便来探望。
只有这个时候,甄嬛才面上有了笑意。
“实初哥哥,为何天气已经热了,我的身子总是觉得寒浸浸的呢。”
温实初抚摸她的手和脚,的确十分寒凉,便宽慰道。
“无妨,你身子不便,活动太少导致的。”
他又唤。
“流朱,去笼个火盆吧,放在窗下,离床榻远一些,别让烟气熏了娘娘。”
温太医忙完,便侍候甄嬛歇下了。
“实初哥哥,你明儿一早再来吧,我这几日心慌得很,只有见到你,才会心安。”
“嬛儿,你不必思虑太多,身子会受不住的。”
甄嬛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手。
“实初哥哥,虽说现下皇上盛宠玉娆,可是皇后娘娘那人不可小觑,玉娆又年轻气盛,处处不肯退让,我也无法不忧心,毕竟这是咱们的孩子,皇后是知情的。”
“你不是说手中有人质吗?那何必怕她。”
“唉!实际上我的手中只有画像,孙竹息传乌拉那拉氏的话,让我谎称有人质而已,当日情势危急,我便冒险一试。”
温实初心内也是惶然。
“如此,只要不被皇后查出实情便好。”
温实初担忧一夜,次日,他下值后,便去寻了曾经救治过的一位绿林好汉,托他去安阳县打探秀兰的姐姐。
他可不知,贺三手下的镖师已经跟了他好些天。
在镖师动手绑人之际,因为他挣扎得太厉害了,镖师又极孔武有力,竟然失手勒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