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果亲王挂帅出征,皇上亲自出城相送。
安陵容偷偷地登上了紫禁城最高的太和殿。
太和殿是至尊金殿,皇帝登基,大婚,册立皇后,武将出征都在这里举行。
她望着果亲王着银色铠甲,骑于战马之上的年轻面容,先是笑了,随后落下泪来。
允礼,这一别也许便是一生了,多希望魂穿而来的我可以改变历史,改变你的命运。
度娘史料记载:果亲王驻守雁鸣关十载,于西元1378年病死,享年三十九岁,谥号“毅”,后被追封果毅亲王。
“以后的日子,允礼会在雁鸣关的苦寒之地,吹奏长相思思念容儿。”
“容儿也会在紫禁城这个黄金铸造的囚笼中思念允礼。”
在她连夜编织好矜缨后,又备齐几大匣子药品,带上亲手织就的羊毛护膝后,终于由凌风陪同私下出宫见了果亲王。
并安排凌风同往雁鸣关,追随照顾果亲王左右。
临别之际,果亲王终是讲了实情。
“容儿,我并未真的娶亲,格桑梅朵不过是我的挡箭牌而已,允礼说过,这一世只爱你一人,娶不到你,便终生不婚。”
两个人在泪眼中还是相拥到一起,离别的亲吻是那么让人心碎。
“允礼,我是喜欢你的。”
分别之际,安陵容指指天上的星星,凑至果亲王耳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你瞧,那星星多么遥远,也许那里会有一个不同的世界,你记住,如若有一天你先走了,不要过奈何桥,别喝孟婆汤,别忘了容儿,有一座城市叫做临江,想着去找我,我叫小薄荷。”
安陵容知道自己是疯了,竟然在痛楚中讲了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
可是果亲王极认真地听了,神情丝毫不讶异。
“容儿放心,允礼记下了,临江,小薄荷。”
怎样的痛苦绝望,让两个人把希望寄托在了来世。
…………
“槿汐你来了。”
苏培盛下了值,回到宫外新宅,见到崔槿汐在为他缝补衣衫。
“使不得,使不得,我自个来吧。”
“衣裳磨破了都不知道,到了御前也不怕皇上训斥啊,知道你会得多,也保不齐样样都忙的过来。”
崔槿汐嗔怪道,又递上新泡的茶盏。
“莞嫔娘娘心疼你,让我带来小厨房新做的点心给你尝尝。”
“莞嫔娘娘有心了。”
苏培盛感激的道。
实则,他是御前大总管,处处有人巴结着,这点心虽精致却入不了他的眼。
只是莞嫔常常在他下值后,放了崔槿汐出宫来伴他,这份恩情,苏培盛倒是心领了。
“槿汐,你也要劝劝你们娘娘,虽说皇贵妃大度,六宫无须争宠,人人都可见到皇上,但皇上明显得喜欢去仪贵人与瑛贵人处,碎玉轩虽不曾冷落,皇上回来却不太愉悦。”
崔槿汐把缝好的衣裳细心的叠好。
“苏大哥,我也正为此事发愁呢,我们娘娘自去年小产后,就无心备孕,调理身子的汤药不喝,皇上来得次数本就不多,她又不肯服下坐胎药。”
“那怎么成呢?”
崔槿汐拉过苏培盛的手求道。
“我想求苏大哥帮忙,如若能让娘娘的母亲入宫一次,比我天天劝解有用啊。”
苏培盛略一沉吟,觉得此事并不难,便答应了。
…………
苏培盛寻了个机会,在皇上读诗的时候提了一句。
“皇上,您读的诗奴才不太听得懂,不过那日去碎玉轩送东西,看到莞嫔娘娘正教授禧常在读书呢,奴才记下了两句,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皇上倒是一怔。
“这两句诗,从前朕与莞嫔在雨夜共剪烛花时,她也念过的。”
“皇上,奴才还听莞嫔娘娘与禧常在念叨,她的母亲生辰快到了。”
皇上放下诗册,略一思忖。
“她的母亲也是正三品诰命夫人,朕便特许生辰那日来宫内探望莞嫔吧。”
…………
此消息自会有人来回禀安陵容。
初时,她并未多想,只是按照时令已入初冬,这两日飘起了雪花。
仪贵人也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又有蒙古的两位新晋贵人,都来求了安陵容。
“皇贵妃娘娘,咱们趁着初雪未停,来烤肉饮酒吧。”
安陵容知道她们久居深宫是有些想家了,便欣然同意。
让御膳房准备了鹿肉,野山羊,山兔等食材,还邀请了皇上。
当然也遍请六宫嫔妃一同赏雪景,除了端贵妃推说要照顾静和公主请辞外,其余人都高兴同往。
今年一入冬,安陵容便令内务府给各宫主子赶制了内里白狐皮,外罩大红羽纱的斗篷。
这种大红羽纱斗篷既防雨雪又保暖,人手一件,在皑皑白雪中,统一穿起来特别好看。
沈眉庄见安陵容虽从不来咸福宫,但对五阿哥事事照应。
未入冬时便给备足了红萝炭,存菊堂暖哄哄的,小弘昀穿了肚兜都不冷,心中着实感激。
“嬛儿,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