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上驷院查得如何了?”
夜来皇上唤苏培盛。
“回皇上,奴才一直在追查此事,慎刑司倒是审出些问题,掌管宫中马粮的主事供出一个人来。”
“哪个宫的?”
皇上问的相当直接。
苏培盛自然知道,皇上问的是哪一宫娘娘做下的手笔。
“皇上,那奴才供出,当日突有一个同乡来马厩找他叙旧,那人是康常在宫中的小德子。”
“康常在?蠢钝如猪之人会有如此计谋?”
皇上不屑地道。
皇上几乎忘记了宫中还有此人,毕竟选秀之后再未召幸过。
“你只管去查,不用顾虑,严查康常在身后之人,她受何人指使。”
“嗻。”
…………
夜深了,苏培盛今日不当值,就回了宫外宅院。
“槿汐,你怎么来了?”
他心中思量着,怪不得今儿早上就有喜鹊叫,原来竟有好事。
崔槿汐正坐在厅中等他。
“来人,快换上皇上新赏的茶叶。”
崔槿汐今儿打扮得格外齐整,她长得本就端庄秀丽,如今薄施脂粉,果然苏培盛笑眯眯的一直偷眼瞧她。
崔槿汐落落大方的打量这宽敞的正厅,赞道。
“苏大哥,您的宅子又新装了?住在这可真舒心。”
苏培盛忙亲手为她递上茶盏,又请她坐在红木椅上。
“唉,宅子还行,只是我一个人住太过冷清了些。”
又叹道:“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崔槿汐把手中的热茶递与他,带上一丝羞涩的笑意。
“苏大哥,如若我现在同意来陪你,是不是有些晚了?”
“怎么?槿汐,你终于肯了吗?”
苏培盛一时激动得手上茶盏直颤,慌里慌张地放下后,忽地拉过崔槿汐的手,眼泛泪花。
“槿汐,不晚,当然不晚,你知道的,我从你一入宫心里就有你。”
养心殿御前大总管何等身份,前朝后宫多少人笼络他,巴结他,一向巧舌如簧的他忽地笨嘴拙腮起来。
“槿汐,我只怕委屈了你,我这身子,也不算个男子。”
苏培盛痛苦地闭了眼睛。
崔槿汐却温柔地道。
“苏大哥,前两年,我父母已故去,从此我便孤身一人,无人照拂了,即便能出宫,我也不想回乡了,到哪都是孤零零的。”
“槿汐,我苏培盛保证一生都不委屈你,绝不让你一人孤独。”
苏培盛有些怯怯地伸出手来去拥了崔槿汐,崔槿汐柔顺地把身子靠在他怀中。
…………
碎玉轩。
“槿汐,真是委屈你了。”
甄嬛感动得几欲落下泪来。
“娘娘,快别这么说,奴婢不觉得委屈,苏培盛他是奴婢的同乡,对奴婢也是极好的,这宫中寂寞,有这么个人做伴,倒也是个慰藉。”
“可你毕竟是为了我……”
“娘娘,奴婢也有私心,您把奴婢从圆明园菜圃调回宫中,奴婢既跟了您,便与您荣辱与共。”
崔槿汐忽然面露焦急之色。
“娘娘,苏培盛说让咱们不要与皇后娘娘走得太近,尽早摘清关系,银针刺马一事虽只查出是康常在指使,但皇上是不信的,背后主使直指皇后,只是念她有孕,隐忍不发而已。”
甄嬛冷笑道。
“曹贵人失了华贵妃这个大靠山,想讨好月妃,岂料人家根本不给她机会,如今投诚了皇后,出了这么个损招,偷鸡不成蚀把米,皇后也是太心急了些。”
次日一早,苏培盛便带着几个太监直奔长春宫偏殿。
“妹妹,妹妹啊,你这是因为何事竟走了齐妃姐姐的老路啊!”
偏殿内忽然传来悲泣声,苏培盛暗道不好,竟来晚了。
他伸脚踹开门时,一人悬在梁上自尽了,而那正啼哭不止的竟然是曹贵人。
…………
“皇上,康常在已经畏罪悬梁自尽了。”
“哼哼。”
皇上只是冷笑几声。
“奴才到时,曹贵人正巧也在,说是做了些吃食送与康常在,来时发现房门紧闭,叫也无人应,听见里面砰的一声,推门进去,却是小凳子倒地之声。”
“偏这般巧?叫仵作验过了吗?吃食可有问题?”
皇上皱紧眉头,分明是不信的。
苏培盛连忙躬身答道。
“吃食验过无毒,康常在颈上勒痕也只有一道,并无挣扎痕迹。”
皇上转动手中绿佛珠在西暖阁踱步。
“苏培盛,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辰了,太后极喜温宜,宣曹贵人带公主一起去拜见太后。”
曹贵人得了消息,一时有些慌了手脚。
音袖劝道。
“小主莫慌,左右康常在已死,查无凭据。”
她赶紧为曹贵人梳妆,又叫乳母抱过来公主。
“音袖,我也是命苦之人,在华贵妃手下多年,受尽她压制凌辱,也没讨得半分便宜,现下明明知道皇后不过拿我当个棋子,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