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悄悄的闪身躲在树影下,目光追随着那抹在暗夜中犹显明亮的身形。
“回养心殿。”
“嗻。”
听那声音就透露出愉悦。
像是一个偷情的男人,餍足后的极度放松。
安陵容面露一丝苦笑。
可怜华贵妃争宠都搭上了性命,六宫的女人,犹自前赴后继博取这帝王之心。
男人,尤其是帝王,被莺莺燕燕围绕,恩宠易得,情深难求。
她正欲回“饮绿轩”时,忽然见甄嬛扶着流朱的手走了过来。
浣碧在西次间门口目送皇上离开,见到来人,惊喜地唤道。
“长姐,你的法子果真极好,皇上……皇上今日待我极好的。”
甄嬛摸摸她的头发,“嘘”了一声道。
“进去再说,小心隔墙有耳。”
安陵容讪讪地一笑,也佩服甄嬛的警觉,自己这不就是在偷听墙角吗?
她若无其事地走回戏台子那,坐下看戏。
台上换了出“白蛇传”,逢春园花旦粉墨登场。
在戏台上拖着柔媚的腔调,唱那男欢女爱的醉生梦死。
只听那女旦唱道。
“寻你来到金山寺院,只为夫妻再团圆。若不是青儿拼死战,我腹中的娇儿也命难全。谁的是谁的非,你问问心间。”
“好!”
安陵容听得兴起,忍不住开口叫了声好。
“月妃怎么小小年纪,竟与哀家一般喜欢这出戏啊?”
太后见她看得认真,与她玩笑道。
“回太后,这白娘子与许仙是跨越了人与妖之恋,白娘子的痴情倒叫嫔妾感怀,只是这许仙耳根子太软。”
“月妃,你还是年轻,看得肤浅了,你听那许仙的唱词。”
太后笑指台上,那许仙正唱道。
“她是我的心,没了心了无生趣。”
…………
太后倦了,先回宫歇息。
皇后为了腹中龙种,自也不敢贪晚。
反正也达到了目的,让那甄嬛不得安枕,就是惩戒她竟然敢私下送侍婢上了龙榻。
敬妃还要看着三阿哥夜里温书,四阿哥聪颖,又在慈宁宫由太后照看,敬妃自也不想让三阿哥落在后面。
她一生的指望,可全在这三阿哥身上了。
惠嫔见甄嬛久走未归,也是先离开了。
曹贵人,欣常在也起身走了。
贞嫔与康常在见皇上未来,露个面请个安早回了。
富察贵人干脆就没来。
这戏台下,可就剩下淳常在还陪着安陵容看戏。
“姐姐,太后的话淳儿没听明白。”
淳常在虽也乏了,但还是努力地撑着,等着安陵容。
安陵容细细打量淳常在,忽道。
“淳儿,你也长大了,是不是也得思虑一下侍寝了,这大好的年华,别误了花期,也别辜负了春意。”
…………
“皇上,该翻牌子了。”
酉时,孙进良入西暖阁请旨。
皇上正拿着书卷在看,他随便瞥了一下,就想翻月妃的,突然发现淳常在的绿头牌也赫然在内,手下便停了。
“这淳常在……”
“回皇上,是月妃娘娘亲自吩咐奴才挂上的。”
皇上怔了怔,还是伸手拿过月妃的牌子翻了过来。
夜,延禧宫正殿。
皇上到时,竟然是只有宝鹃和小碌子在外接驾。
“你们娘娘呢?”
这小狐狸美人偷懒得狠,翻了她的绿头牌,明明想着让她去养心殿后面的侍院,那里可是他们俩的小天地。
谁料到,那小人竟派了人传话,只说自己懒得动,请皇上夜里来延禧宫吧。
“这小妮子,胆子越发大了!”
苏培盛回话时额上都见了汗,这月妃娘娘真是恃宠而骄,胆大妄为。
皇上却只是笑骂一句,心情颇佳。
皇上入内室,只见大部分烛火已熄,只有床榻边上点着一盏幽暗的宫灯。
“这就睡下了?那朕不打扰你休息了,还是回去批折子吧。”
皇上见那锦被中隆起的身形,已自心动。
一边调笑,一边除去常服。
那小人翻身面向里,一头青丝披散在枕畔,只露出一截明晃晃的脖颈,白得耀眼。
皇上不由得意动,凑上来轻轻呵痒。
身下人突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倒把皇上唬了一跳。
马上觉出了不对,伸手把人翻过来,立时瞪大了双眼。
“淳儿?”
淳常在起身行礼,已经长成的身子呈现在皇上眼前。
“淳儿给皇上请安,皇上不要生气好不好?是淳儿求了月妃姐姐,家里知道淳儿入宫这么久还未侍寝,娘亲都责怪淳儿不懂事了。”
淳常在一双乌溜溜的杏眼,既带着几分天真无邪,可也有吾家少女初长成的妩媚。
皇上正在除里衣的手指一顿,淳常在凑上前抱住了皇上的腰。
“皇上,嬷嬷说淳儿身上黑,怕皇上不喜,月妃姐姐还日日让淳儿泡牛奶浴呢,您瞧瞧,淳儿可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