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常在被一条白绫,悄无声息地送了性命。
六宫之中,哪有不知晓的,一时间都老实本份了许多。
曹贵人在温宜好转之后,立时把她送回到阿哥所养育。
这才明白了皇上的苦心安排。
“音袖,叮嘱奶娘,不要随便抱公主到处走动。”
“是,小主,真料不到您一直投靠华贵妃,为她所用,她还让妍常在对公主下了手。”
曹贵人母女连心,伤在女身,疼在娘心,哪有不愤恨的?
“华贵妃如何待我,我都能忍,但她把手段使在温宜身上了,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小主,依奴婢看,皇上不是摘了华贵妃的绿头牌吗?也没有从前那般宠爱她了,小主不如去投靠月嫔娘娘。”
曹贵人低头寻思良久,怅然道。
“月嫔那个人我倒一时琢磨不透她,此事不好莽撞,先观一观风向再定夺。”
“音袖,你备上些礼品,咱们去启祥宫走一趟。”
…………
丽嫔百无聊赖在院中闲坐着。
“娘娘,您今儿倒清闲?”
曹贵人满脸堆笑地上前问安。
丽嫔有些据傲地瞟了她一眼。
“曹贵人是何意啊?不去华贵妃那侍候着,倒有空来本宫这。”
又瞅了瞅音袖手中的礼盒,不屑地道。
“本宫虽不如从前在王府那般得盛宠,却也不缺什么?何劳你送这些无用的东西。”
曹贵人倒不在意丽嫔的态度,把带来的胭脂打开放在小几上,又上前亲昵地为她整理头饰。
“娘娘这支碧玉簪子,我记得您说过是皇上赏的,这玉泽光润,可真真是难得。”
丽嫔笑笑,神情得意。
“从前在王府时,除了华贵妃,也就本宫最得皇上欢心。”
曹贵人凑上去轻声道。
“是了,皇上曾一夜宠幸娘娘三次,这雨露恩泽,谁人能比?比起华贵妃,娘娘也不输什么。”
“哼!”
曹贵人偷眼望丽嫔手腕上那只镶宝石的镯子。
“娘娘,嫔妾一直不明白,您有这般盛宠,为何会没怀上龙种呢?”
丽嫔突然泄了气,面带愁容。
“是啊,本宫侍寝时,小太监问留不留?皇上一直都说留的,可惜本宫这肚子不争气,一直没有动静。”
她看了一眼曹贵人。
“还不如你呢,你总算有个温宜。”
丽嫔心下烦闷,伸手欲端起茶盏,腕上的宝石镯子,可巧就沾上了那盒打开的胭脂。
“瞧瞧你,这是哪里的残品,玷污了华贵妃送给本宫的镯子。”
曹贵人忙起身,掏出帕子。
“娘娘莫恼,快摘下来,嫔妾给您仔细擦拭干净。”
丽嫔褪下宝石镯子递给她,自去喝茶。
曹贵人接过,借机仔细观察。
“哎呀。”
她突然假装失手,那宝石镯子何等娇贵,掉在了青石板上,立时就断裂了。
“曹琴默,你可知罪?”
丽嫔勃然大怒,伸手就欲赏曹贵人一巴掌。
“娘娘,娘娘,这镯子里有东西。”
曹贵人忽然蹲下,拾起一颗腥红的小丸子。
“是何物?”
曹贵人故作不知,放在鼻下一嗅。
“味道很怪啊,娘娘,这到底是什么呢?”
…………
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中,矗立起一块醒目的大招牌。
上书“天和堂”三个黑底金字。
从前六家铺面打通改成一家,那铺子自然就特别的气派。
“凌掌柜,您早啊!”
“早啊!胡伯。”
“这大日头下的,您怎么站在外面呢?”
凌掌柜的目光一直望着南面,有些兴奋地说。
“胡伯,凌风昨晚特意来告知,今儿安公子要过来。”
问话的胡伯,就是安陵容在年大将军门前救下的老者。
安陵容怜他祖孙孤苦无依,特意让凌风下值时寻了他。
让他在“天和堂”打更,守个夜,也好有个进项。
一日三餐,铺子是供给伙食的,好赖不济,能混口饱饭。
“娘娘心地真是良善。”
凌风寻到人,安置妥当,悄悄的来回禀时,真心敬佩安陵容。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安陵容见凌侍卫夸奖自己时,涨红了一张俊脸,不由得轻笑。
知道他为人至诚至信,虽然爱看他这英俊模样,但深知六宫的嫔妃规矩甚严,赶紧打发他走了。
胡伯听说安公子要来,那自是喜不自胜。
赶紧又抓起扫帚,把铺子前的街道扫了一遍,又细心地洒了水。
不多时,胡伯喊道。
“来了,来了,安公子来了。”
远远的马队就放缓了速度,集市人多,安陵容轻勒马颈,让马儿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
她依旧着男式锦袍,足蹬黑色绣金边窄靴,甚是便捷。
身边跟着便装的禁军带刀侍卫。
赵副都统紧随其后,保护月嫔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