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绪不太对,不舒服吗?”
听到乔泽这句话,小苏同学感觉很贴心,她男人终于会关心人了,于是苏沐橙挽着乔泽的胳膊紧了紧,娇嗔着说道:
“没有啦,刚刚就是有点走神,想了些别的。早上的时候去听威腾教授的讲座,被他说的那些什么高阶交织函数转低阶交织函数什么的绕晕啦!还有你们说的度量相容性定理,总觉得像在听天书一样。”
“度量相容性其实就是把定义为一个具有度量g的黎曼流形上的光滑场,然后通过f(,g)函数,必然能找到一个补偿因子,跟度量g相容,从而找到一个标量场满足∫mf(,g)Ω(g)dμg=∫mf(,g′)Ω(g′)dμg′。”
乔泽随口解释了句,然后又补充道:“你没深入学习过范畴论,的确很难理解,需要转换视角。跟集合论相比,范畴论的思想是关系的重要性胜于元素自身,也就是联系比本体更重要。
你可以把范畴论理解为一种精确化,可操作的系统论。前者展示了一种可能性,后者还提供了可达性。等你学习然后超越了这些,能触及到数学一些本质性的东西,比如所有可以符合因果结构的序列结构集合,诸如此类,再回过头看这些就不难了。”
很认真的解释。
当然如果这么两句话就能让人搞懂乱七八糟的数学,乔泽带博士生大概就不会那么难了。
更不至于五个博士还在豆豆的帮助下,学习超螺旋代数几何……
毕竟西林数研所的数学前沿版本更新可是很快的。
“还是别说我了,我感觉杜根教授今天的情绪比我更糟糕。”苏沐橙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说实话,她现在对数学也没什么兴趣了。尤其是小苏同学突然觉得三年前她选择数学专业,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所以到了重新选择的时候了。
毕竟如果未来的夫妻生活只剩下讨论数学,想想也的确挺无趣的。
她的任务应该是让乔泽变得更有趣些。
一念至此,天地宽。
“嗯,我跟他说了些关于深海集群项目的事情,他的情绪就开始低落了。”乔泽解释了句。
“啊?深海集群不是涉密的吗?”
“没有涉及到涉密的内容。”
“哦。”苏沐橙嘟了嘟嘴,依然有些困惑,不太能感同身受。
毕竟她也一直认为深海集群就是搞海底地质勘探的,也没接触过探索者拍摄下的那些内容,所以依然不太能理解洛特·杜根失落的点。
总不能什么好东西必须出现在对面吧?
“其实你研究下历史就能理解杜根教授的心情。”乔泽有些感慨的解释了句。
“伱的意思是?”
“你翻开华夏历史,会发现我们正在经历的时代,相对于历史中任何一个时期,都要更好。尤其是对于五零年到八零年这些年代出生的人而言,绝大多数人将现在的生活对比儿时的生活条件记忆中稍作对比,都会得出差不多的结论。
哪怕嘴上对这个时代不满,真要转头去过曾经的日子,大概率是不甘心的。但杜根不同,他年轻时的国家跟现在的国家比起来,他会更喜欢年轻时的那个国家。
你把前些日子看嫦娥六号登月的心情,带入到阿波罗登月的时代,应该就能体验那种感觉。那种人不能而我能的精神享受对于杜根教授这样的人来说,很重要。现在却成了我无人有,自然会失落。”
大概是真把洛特·杜根当成忘年交了,乔泽鲜有的感慨了许多。
如果此时洛特·杜根还在旁边,大概也得感慨乔泽把他的内心剖析得颇为清晰。
当然其实也不全部如同乔泽说的那般,更复杂的情绪大概就是担心。
就好像强势习惯了的人,必须想尽办法维持强势的人设。甚至越虚弱,越要表现得很强大。因为一旦露出一点虚弱的特征,曾经招惹过的所有人都可能恶狠狠的扑上来,从他身上啃上两口才甘心。
人性如此,由人组成的任何体系,其实也都差不多。趁你病,要你命的人性思维模式,古今如是。
人尚且很难训练的如同狗般忠诚,更别提国家、地区这种由无数人组合而成的集合体了。就算真有人想当忠狗,也会被一群不甘的人给扒拉下来。
总不能你强的时候我当狗,你变弱了,我还要当狗,那对面不白变弱了嘛?!
乔泽其实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既不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太想跟小苏同学聊这些。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餐厅,朝着前楼走去,到了拐角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乔教授,等等我。”
乔泽跟苏沐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许昌树正匆匆朝两人走来。
“许院士,你好呀。”小苏同学已经收敛了心情,笑眯眯的冲着许昌树打了个招呼。
许昌树微愣,随后笑道:“橙子别闹,增补正式会议都没开呢,我肯定做不得数,肯定没乔教授那么稳,你应该叫乔院士才对。我可能还要再等几年呢。”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很认真。
今年的院士增补,他虽然也被提名了,但数学总共就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