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破灭一脉的天魔迫回了中原魔域,玄碎海的防线已然可以重新建立。”
“是啊,是胜了,胜了……”
拙愚仙尊喃喃出声,似是梦呓一般,旋即猛然将手中灵酒砸在了地上。
啪!
酒坛毕竟是灵器,没有碎,只是歪斜着躺在地上,灵酒从坛口中泊泊流出,似浮生流去,如淡淡声远,向谁叹着多遗憾。
静谧的小园中,砸地声是如此地刺耳,似风雷声烈,叹金戈命悬。
剑宗元神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如战鼓未息,似望天不甘,两个天子又算得了什么,怎么能和眼前的道子相较,怎么能说胜了?
眼下渊劫渐烈,破灭天魔虎视眈眈,妖师迦云真似一条阴狠的毒蛇,少了眼前默剑,少了刑天之主,西极诸宗的未来却是堪忧啊。
“默舒且放心,便是有那气运反噬,玄痕道剑虽说抵挡不住,却是能斩他运来补你运,总是能挡上几次……”拙愚仙尊叹了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气运反噬是天地厌弃,不能抵消或遮蔽的话,只会越来越盛,终是汇聚到抵挡不住的地步。
当年斩去叶风彻的人皇之运,玄痕道剑仅是被人道气运反噬,就跌落了一阶,若是斩运来补姜默舒,怕是最多抵挡一甲子,道剑便会毁了。
拙愚仙尊微微摇头,毁了就毁了吧,就当是还眼前道子的因果,能帮刑天之主延一甲子的劫数,也是好的。
“逢幸天子的魔妙确实厉害,让人很是忌惮,我想了又想,还是不能放虎归山,不然这种脱劫破命的玄奇实在难以防备,甚至我怀疑若让逢幸天子脱了劫数,会让天地中因果大变,那被破灭的十数天地,或许就是这么中招的。
我也没有证据,不过既然是未知未明的风险,还是尽快斩除的好,别留后患。”
姜默舒淡然点头,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旋即似笑非笑地看着剑宗元神,直看得拙愚仙尊心中发毛。
“没有任何条件,便是各家天宗那里,由我剑宗来据理力争,甚至要夺六家地宗的气运,那些修士和凡人的因果,也由我剑宗负责到底!
因果无须默舒操心,更不会让默舒难做!”
拙愚仙尊如梦初醒一般猛然开口,此时他才忆起眼前儒雅道子的为人,不怕因果,却也懒得沾因果,便是对上天地气运反噬,想来定会迎头一斩。
这贪运续命的法子,怕是对面还不太愿意领情。
“仙尊想多了,我不是迂腐的人,能活着哪里不好……”姜默舒悠悠转了转手中的茶盏,侧着头微笑着,眸子中有着一抹谐趣,“仙尊一来就皱着眉眼,本以为是仙尊担心后面的战事,原来却是担心我被气运反噬丢了性命。
这个仙尊大可放心,我没事……”
什么?!
拙愚仙尊猛然抬起头来,眼睛已是瞪得浑`圆,便是嘴巴都不由得张开了少许。
“明明有天憎地厌之相,怎么会没有反噬?!”剑宗元神百思不得其解,吭哧了几下,“你还有避过气运的手段?天地中没有这种法门啊。”
“是没有,我能避过气运反噬,那是因为……”
姜默舒很恶劣地卖了个关子,见得剑宗元神没有丝毫不耐烦,只得将手一摊,坦然开口,“很简单,那逢幸天子不是我杀的,气运反噬自然算不到我头上。”
“不可能!”拙愚仙尊的眸子中已然生出惊喜。
“后天神魔一旦得了映心之机,即成先天之灵,便是由我祭炼而成,却是独立于天地了。
西极天的诸位天子在碎碧城伏击于我,我被逼得没法,只能和神魔映心,放了他自由。
但我失了神魔也是战力大减,摇光之战又迫在眉睫,我便和共工神魔约定,他助我伏击天子,此后便和命昙宗因果尽消。”
姜默舒笑了笑,九真一假地说出了前因后果,“所以,我那杀剑只是破开了天子的防御,而令天子证得大自在的一击,却是共工神魔的倾天一撞。
气运反噬也好,天憎地厌也好,都是共工神魔的因果,与我姜默舒何干!”
拙愚仙尊咧开的嘴角越扯越大,脸上的表情也从惊愕变成了笑容,“哈哈……哈哈,天眷我西极,天眷我西极……”
剑宗元神笑得前仰后伏,已然跌坐在地上,轻轻在地上拍打着,将那缓缓漫开的灵酒,击得四溅而起,晶莹的酒花在天光的照耀下,明艳得不可方物。
道子淡然饮茶,仙尊开怀大笑,林下坐听风远,快意天光盛满眼,却赞天子入盏。
似是想起什么,拙愚仙尊缓缓止住了笑意,不过看向道子的眼神却是满意极了,也难怪那些天子费尽心思也要诱陷他入魔,这等妙人儿,谁不稀罕。
“那共工神魔没事吧?”剑宗元神不急不忙地开口问道。
“天地要下雨,神魔要跑路,我哪管得了那么多。
反正共工神魔道了声晦气,然后就跑了,我也不知他要怎么化解气运反噬,横竖不会牵扯到我身上,管他呢……”
姜默舒平静地开口,似是没有半分波澜。
“这样的话,也好!”拙愚仙尊同样点点头,倒也不惊讶。
毕竟,只要刑天之主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