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原来,自家爱`侣终是被`操`弄人心的恶鬼反噬了。
一切细节都丝丝合扣,他对化鸿的猜忌也不是突如其来,而是长久操`弄人心埋下的种子。
那条生路,本该是给化鸿的,这也说得通。
啸铁妖圣随化鸿前往北疆,抢回了自己,三人同生共死过,妖圣中啸铁也与化鸿最为亲近,甚至开玩笑说过,要不是风虎进步太快,他一定会强逼着化鸿拜他为师,占个名分也好。
当日在幽冥发生的一切,除了活下来的迦云真,没有任何人知道真`相。
而眼下,知道真`相的人多了她。
“化鸿,我到底该怎么办?”妖后轻轻地呢喃着,泪水已是无声从眼角滑落。
妖师寝宫外,两位妖圣依然在对饮,娇弱的身形在沉沉的阴影中慢慢退走,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妖师寝宫一切如往常,就如在无数日月轮回中沉默依旧。
……
“叔父,默舒要成为命昙宗的宗主,发了请帖,你替我和化鸿赴约吧,
万妖丛林剩下的妖王不多了,你和默舒也算熟悉,就辛苦跑这一趟。”
迦云真细细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一饮而尽,他面前正摆着命昙宗正式递交过来的文书。
来送信的凝真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淡然说出了命昙宗更易宗主大典的日子,并明言,化真妖廷的请帖是刑天之主专门提到的,一定要亲手递送到妖师手中。
迦云真点点头,挥手给了十颗灵晶给那凝真,更让三位妖王护着那修士,务必毛都不掉一根送回西极的地盘。
“不去行不行?”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韫岩妖王口中吐出,眉眼鼻子嘴巴都快皱到一处了。
他是真的心累了,云真交代的事情就没有哪件是容易的。
“不行,对面帖子都给了,不去的话,岂不弱了化真妖廷的气势,而且若我猜得不错,各家妖廷都得了请帖,不,不对,恐怕凤廷不一定有。”
“默舒倒也有意思,看来我还得给各大妖廷发讯,莫要被人轻易以虚名戏耍了。”妖师的脸上难得露出淡淡笑意。
韫岩妖王轻轻一叹,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已经很久了,在那日玉京血战以后,就像所有的笑容都随着妖皇留在了幽冥中。
“好吧,我去,谁让我嘴比较笨呢,你总是能说服我。
但我还是要说,天魔不可信,对默舒也不见得有作用,他都是闷头炼神魔,炼好就出来浪一波,不让他炼神魔才是王道。”
韫岩妖王嘟囔了一句,不过还是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应下了差事。
云真无法出面的情况下,他确实是去西极最好的人选,万妖从林的老伙计不多了,算下来,还真是他和刑天之主最为熟悉。
帐中只有两人,韫岩妖王忽然压低了声音,“真的没有关系么?”
“你是说我不再喝酒,改喝茶,这有什么关系?见贤思齐嘛,默舒喝得我也喝得。”
迦云真端起面前的杯子,轻轻嗅了嗅,“茶和酒,一个苦一个辣,多喝喝就习惯了。”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韫岩妖王挠了挠脑袋,有些苦恼地说道。
妖师沉默了,神色一黯,“她郁郁寡欢,已然生了死志,我要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为了化鸿,也为了落落。”
“但这样她会永远怨恨你,甚至会作出不理智的举动……”韫岩妖王喟然一叹,急切地说道。
“无妨,而且化真妖廷需要一个破绽,眼下我汇聚各家妖廷的实力,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会暗藏机心的。
我御使人心都是如此下场,总有人还想走这条邪路。
这些意志不坚的,妄图自家不损而他人付出的,只会拖妖族的后腿,借紫苏将他们钓出来,几大妖廷的融合才没有障碍。”
迦云真轻轻抚摸着茶盏的边缘,就如摩挲着锋利刃口。
……
咚!咚!咚!
厚重的脚步如同涟漪扩散开来,让人不由得心头不住颤动。
在这人族和天魔对峙的所在,这沉沉的声音,如同重鼓一般,同时敲打在人族修士和天魔眷属的心头。
中原方向的山脉中爆发出惊人浓郁的魔气,将山脉笼罩得风雨不透,仅凭肉`眼根本不能及远。
密密麻麻的天魔眷属暗伏在魔气深处,缓缓按照玄奥的轨迹蠕动着,仿佛黑色的沼泽,正欲待人而噬。
东界的修士也迅速激发了阵法,小心使得万年船,此时不是节省灵石的时候,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声音倏地消失了,但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就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也似破晓前最深沉的黑暗,尽显森严肃杀。
轰!
青冥中传来坠星之音,声势浩大,宛若狂雷天降。
明月一般的斧刃带着沛然巨力,向着中原山脉中魔气最集中的所在,猛然砸去,苍茫凛凛的神魔战意宛若沉重的山岳,压得所有天魔眷属都动弹不得。
“天子找不到,总要让我有出气的地方,所以你们便死吧。”无头刑天烈烈出声,腹部巨口中的獠牙狠狠挫了挫。
虚空已然暴烈,荡开了狂放的波纹,天风被剧烈拉扯,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