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采颜口中吐出,如同锋利刀剑一般斩向六寺觉僧的灵台。
妍姿霜冷,眸光昭昭,身上的佛性慈悲已然快要被凛凛的杀冷之意尽数淹没了。
这冷意绝非是高处不胜寒的清冷,而是见惯了被人背叛的心灰意冷,似是诉说着“人啊人,又是如此,真是不值得期待呢。”
含霜的凤目中带着森森的威严,也带着冷冷的失望,令人望而生畏,却也隐隐让人望之生怜。
“刑天神魔强于硬攻狠打,诸般神妙却是不强,单凭姜师弟他自己,要想潜入北疆,决计做不到丝毫不露马脚。
各寺中肯定有内应,都给我查,这不是建议,是我佛狱一脉的正式要求。
这也是各寺在我立狱之时,应承给我的。”
冰冷的眸光从佛母眼中射`出,宛若一把刀锋,像是要把各寺觉僧剖开来看看,到底吃没吃斋饭,又或是到底吃了几碗斋饭?
对上佛母仿佛扫过废物一般的目光,六寺觉僧便是佛法精深,脸上皆是流露出少许尴尬之色。
至于沈采颜为何勃然大怒,只要明眼人都是一想就知,这佛母摆明了力挺彻雷妖廷,甚至承诺立廷后在妖廷中执掌律令,御压人妖。
结果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刑天之主斩了妖皇。
这无异于将玉诡的颜面一把扔在地上,再一脚踩住,在地上狠狠摩擦。
双英本就相争不休,一丝一毫的胜机都关乎高下生死,这次却是玉诡吃了个天大的亏,以她如天的气性,没当场啖些妖王和佛修出气,已是佛法玄妙了。
“要不追一追?”善见寺的觉僧合十一礼,语气中带着一些小心,今日之事,六寺委实有些说不清楚,便是他自己,也有些怀疑其它五寺,更不要说佛母了。
明明已是激发了北疆的祥和气运,按道理刑天之主绝无可能潜入。
难道那姜默舒来北疆一趟,直接就窥破了祥和气运的破绽?不可能!上次到弘经城换取天剑,那时北疆佛脉根本没有激发祥和气运。
那会人皇都还没换回,天剑还是刑天之主亲自送去玄痕剑宗的。
而等北疆佛脉开始策划彻雷妖廷,便第一时间激发了祥和气运,刑天之主那时明明还在西极。
沉沉的疑惑纠结在善见寺觉僧的灵台,只觉得如乱麻一般,其它几寺的觉僧也是眉头紧皱,不时拨动着手中的念珠。
“追?追上去送死嘛?”沈采颜冷冷一笑,语气咄咄逼人,似要让人窒息。
佛母淡然看向天边,眸光中已是生出冷意,语气中带着讥讽,甚至是鄙夷,“真是废物,分不出轻重缓急。”
咦?听到佛母如此一说,六寺的觉僧都是一头雾水,便是不远处的妖圣和元神也是面面相觑。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追杀刑天之主么,尽快抢回彻雷妖廷的底蕴神威印么?
怎么看起来,佛母对蓝菩妖圣和吟善天女却是大为不满。
似是听到所有人的心声,沈采颜冷血无情地说道:“叶风彻死就死了,我彻雷妖廷又没倒。
与其去追姜师弟,踩他事先埋伏好的陷阱,我倒更有兴趣把他的同党抓出来,胁迫他拿神威印来换。
他是个好人,可惜我却是个不择手段的鬼母。”
同党?刑天之主的同党?
西极没有元神到访,在场不是妖圣就是他域的元神,大多与刑天之主都没有因果,甚至没有见过面。
一瞬间,好些大能已然是毛骨悚然,这鬼母该不会要血口喷人,趁此机会找人填一填她的杀性吧。
听说这鬼母才啖了一个觉僧和一个妖圣,难道吃得口滑了?
佛母颜如冰山,眸带心寒,如同一座深不见底的渊海,似是无动于衷地说道,“各位大概觉得我想要冤枉哪位,
我沈采颜与人为敌,杀之陷之,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但却从不屑于冤枉谁。
至于谁是同党,我让他自己出来。”
话音刚落,众多大能已是一片哗然,难道还有人会应声而出?
不可能吧,就算是蠢就算是莽,也不至于不打自招吧!
鬼母眼中泛起冷厉的光,断然轻吟,“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紫苏,你好运道!
不过,水上鸳鸯,云中翡翠,当日夜相从,当生死无悔,当指诚日月,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叶风彻去了,我也送你一程。”
轰!八柄长刀化为獠牙巨口,挟裹着冥鬼雾,缠带着红莲火,闪烁着噬血光,猛然向刚刚刑天破空而出的地方撕咬而去。
那里仍站着一个身影,依稀有些瑟瑟发抖。
就在下一瞬间,悍勇无匹的暴风彻地而起,与刀锋獠牙狠狠地撞在一处。
半空中落下三条毛茸茸的尾巴,
“祭尾!”一只小猫出现在瑟瑟发抖的少女身边,风虎将少女轻轻一搂,旋即三个身影同时幻灭,就如一抹流光消逝在天边,好似一缕逝水绕过指间,如朱颜褪减,如花失璀璨,难以挽留在此间。
在场众人猝不及防,却是作了一个壁上观。
鬼母盈盈一笑,如眷眷梨花开,似恋恋春带雨,冰冷的语气却是仿若求而不得如梦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