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听宫人的禀报,气得一把摔了筷子。
“本宫要见她也容得她推三阻四?”
宫人吓得跪了一地:“娘娘息怒。”
五皇子也在淑妃处用晚餐,皱了眉头道:“这个苏清殊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穷人乍富,一得意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淑妃喝了口茶,却没能消气,气极反笑道:“这个苏清殊既然说明日午后来,那就让她午后来吧,正好午后日头大,让她在外面站几个时辰清醒清醒。”
淑妃母子两说话时,得了五皇子续骨生肌丹的武安侯府一片欢庆。
“侯爷醒了!”
“侯爷醒了!”
报喜的声音传遍了偌大的侯府,守在武安侯床边的武安侯老夫人,面上的皱纹终于平顺,露出了笑容。
武安侯老夫人:“儿啊,你终于醒了!”
武安侯声音干涩沙哑:“儿子这是睡了多久?”
付殷:“爹,您睡了一个多月了。”
武安侯一愣,看向付殷:“你怎么回来了?”
付殷:“孩儿听说您重伤昏迷不醒,就辞别了老师,赶了过来。”
付殷虽然是武安侯世子,却并未从军,而是从小就展露了极高的读书天赋,被当代大儒收为弟子,这三年一直跟着大儒四处游历学习。
武安侯皱眉:“胡闹,你怎可咳咳咳……”
“还跪在那里做什么!”武安侯老夫人冷声道:“你夫君醒了,你就像根木头般不知道端茶送水吗?”
武安侯老夫人一呵斥,武安侯才注意到床榻边跪着个满脸憔悴的少女。
少女嘴唇干裂,面色惨白,脸颊上还有未消的巴掌印,看起来十分可怜。
然而武安侯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是谁?”
武安侯老夫人看了眼颤抖着手臂捧着水到边上,却不知道如何照顾人的苏乐瑶,语气透着些许厌恶:“给你冲喜的娶回来的,可惜是个扫把星。”
武安侯避开了她的手:“母亲糊涂,婚姻大事怎能乱来?”
武安侯老夫人:“你喜欢便留着,不喜到时候休了便是。”
苏乐瑶本就惨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母亲……”
“别叫我母亲!”
老夫人手一甩,将跪了两天,本就站不稳的苏乐瑶一把摔了出去。
茶盏落地,碰出清脆声响。
苏乐瑶半趴半伏在地上,一时半会儿竟然起不来。
她自从从苏家回了侯府,就被叫去慈安堂罚跪,晚上老夫人又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她侍疾,如此也就算了,第二天起,更是以让她作为妻子与昏迷的丈夫感同身受为由,不给她一粒米一滴水。
跪了整整两天,晚上熬着侍疾,白天水米不进。
就算是个强壮人都顶不住,更何况苏乐瑶从小养尊处优,身体柔弱。
她晕过去了至少三回,回回都被人弄醒。
第一次是泼水,她醒了之后,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叫她去换身衣服就让她接着跪。
第二次是用针扎脚心,那剧痛直接让她惨叫而起,然而老嬷嬷却说“如此中气十足必定是装的,夫人心不诚,就再跪一日吧。”
第三次则是直接挨了十个巴掌,被生生打醒了过来。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敢睡着了,硬是挺着到了这个时候。
可这么一摔,她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苏乐瑶肿着脸,满脸屈辱委屈,却连哭也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她知道,此刻哭出来必定要被再次挑刺。
然而她忍功不足,颤抖的肩膀还是被发现了。
老夫人本来笑眯眯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苏氏,你这是何意?你丈夫醒了,你竟趴在那哭,存心找我们侯府晦气吗!”
苏乐瑶慌忙摇头,声音比睡了一个月的侯爷还沙哑:“儿媳没有,儿媳、儿媳只是为侯爷高兴……”
老夫人嫌恶地看她一眼。
大概是不想在儿子醒了这一日找晦气,没再说什么,而是让自己的贴身大丫鬟照顾侯爷。
主院里一时间各自忙碌,全都忽略了还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苏乐瑶。
夜渐渐深了。
老夫人已经离开。
侯爷刚醒没多久,就召来了自己的心腹下属,把苏乐瑶赶出了屋子。
侯夫人平日里自然是和侯爷睡在一个屋子,现在她被赶出来,也没有一个人将她扶起来带到任何一间屋子休息。
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这位娶进来冲喜的新夫人,不但没有母族撑腰,还给侯府带来了麻烦。
引得老夫人厌恶,也不得侯爷喜欢。
苏乐瑶被赶出来的时候,倒是有两个丫鬟装模作样扶了扶她。
但是将她带到庭院里,就松了手,任由她摇摇欲坠,也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苏乐瑶自有自己的高傲,不愿意在这么多奴仆面前摔倒在地。
但她身体实在是撑不住,虽然极力撑着自己想走到凉亭坐下,最后还是踉跄着摔在了凉亭边上。
娇嫩的手掌被阶梯划破,屈辱怨愤的泪水也落在了阶梯上。
她知道这院子里似乎没人,实则来来去去都是人,这些人隐形的目光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