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宴会上传出来的八卦,是当事人亲口承认的。
今科状元郎韩文正,他是个孤儿。
从小无父无母。
京城里流言四起——
传说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落地变成一个无父无母的婴儿。
无父无母,这就让各路人马很有发挥空间。
前途无量的孩子,谁会嫌多呢?
何悠悠一早出门,要去找齐王,开门却见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堵在门口,正贼头贼脑地向里张望。
“你是谁?”她站在男子面前,问道。
那男人腆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脸堆笑:“请问这里可是韩修撰韩状元家?”
何悠悠点头道:“正是,敢问您到此有何贵干?”
男人听罢,显得十分开心。
没有立刻回答何悠悠的问题,而是转身向后头招了招手。
何悠悠这才见巷子里离家门不远处,竟还停着一辆马车,并几个仆人。
那仆人们看见这男人招手,马上行动起来,忙忙活活地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一个个拎着篮子,抬着箱子,浩浩荡荡地向何悠悠所在的大门方向冲过来。
“你们停下,停下!”何悠悠连忙伸手拦住。
身后的保镖小五也在门口站定,双手撑住门框,像一尊门神,严防死守。
何悠悠对那男人说:“尊驾来我家做什么,先把来意说清楚,我才知道能不能让你进门。”
男人笑呵呵地道:“这位夫人,在下乃是京城的木材商人,我姓王。”
“哦,原来是王老爷。”何悠悠道,“可是我家不做木材生意,不需要和木材商人打交道。”
那姓王的木材商连忙道:“无妨,无妨。我不是来谈生意的,我是……嗐!不瞒夫人说,在下年轻时也曾风流过,全国各地到处跑,处处都有露水姻缘……”
何悠悠急性子,哪里耐得住他这拐弯抹角的?
“您的风流韵事,和我家又有什么关系?”
王姓商人笑得肥肉乱颤:“嘿嘿,夫人,我年轻时也曾去冀州收过木材。”
说着,眼梢还挑了两下。
何悠悠木然道:“嗯,所以呢?”
“冀州有我不少相好,我走后,定然有人珠胎暗结。”
“说重点。”
王商人抬手在嘴边,神秘兮兮地说:“韩状元保不齐是我儿子,我看着我俩长得像极了。”
何悠悠盯了他半晌。
才开口道:“王老爷,你这浑身锦绣,看起来富得流油,怎么家里连一面镜子都不舍得买?”
这个姓王的,最后是被小五赶走的。
但是,自这以后,家里就没清净过。
不说富商豪绅,就连官场中人,也蠢蠢欲动。
有一天还来了一位指挥使的夫人。
说她男人以前做佥事时,养了一个外室,后来发卖到冀州去了。
当时似乎就已经怀了。
指挥使夫人信誓旦旦地说:“状元郎一定是那外室生了,流落出去的,那模样和我家老爷简直一模一样。”
何悠悠:你猜我信不信?
后来一打听,原来这夫妻俩成亲二十年不孕不育,那指挥使貌似还曾经伤过根本。
敢情这是来捡现成孩子来了。
何悠悠有点担心:“小五啊,你要不还是去给阿狸当保镖吧。我怕他走在路上,被人劫走当儿子。”
小五想了想:“主母身边也不能缺人,我再给韩大人另找一个功夫好的,随身护卫。”
转头,小五就回越王府要人去了。
一要人,这事儿便瞒不住。
夏日炎热。
吃了午饭,瞌睡大。
那姓王的木材商将身上的衣服脱得七七八八,只留一条亵裤,在床上午睡。
梦里娶了韩修撰家那美貌的寡母,又得了韩修撰这个便宜儿子。
口水流了一枕头。
嘴里喃喃地说着梦话:“韩家娘子,你长得真好看,为夫终于把你娶到手了……来,亲一个……”
正睡得香甜,突然身体一激灵。
一桶冷水从上往下,兜头将他淋了个痛快。
王商人哆哆嗦嗦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此刻并不在床上。
不知何时,已被带到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周围没有行人,却围着一圈面色冰冷的年轻男人。
各个手里拎着兵刃。
明晃晃的,刺得眼睛生疼。
正对面,站着一个容颜冷峻的男人。
一双冰冷的眼,看得他浑身发抖。
王商人哆嗦着道:“好汉饶命,我家里有钱,好汉要多少钱尽管开口,只求留我狗命!”
那冰冷面孔的男人开口:“本来可以饶你,不过……谁叫你刚才做梦都做得不干不净?”
王商人听他这话不善,顿时十分紧张:“别杀我,别杀我!”
男人将自己的右手抬起来,放在眼前,定定地看着。
“曾经有人告诉我,想要对付好色的男人,只需要一招,即可制服。”
五指突然猛地一抓,攥成拳状。
他眸中淡淡地,没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