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程廷睿便派人将棉布手帕送了过来。
除了这两方,还有其他十种不同的颜色。
一共十二方帕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锦盒里。
何悠悠看了这个设计,很是赞赏。
她让送东西的那个小厮带口信回去给程廷睿,说这种礼盒设计很不错,可以多做一些礼盒放在店里卖。
很快就要放榜。
这天吃完早食,何悠悠带着阿狸,在院子里坐着聊闲天。
三月的春光明媚温暖。
穿件薄薄的夹袄,体感就很舒适。
有些微风,吹面不寒,却带着怡人的冷香。
阿狸吸了吸鼻子:“母亲,您身上带的什么香?”
何悠悠从腰间摘下香囊:“可能是这个,竹叶做的熏香,敏之给我的。”
阿狸接过,却不由得咦了一声。
“母亲,您这个香囊上有小字,绣的是‘刘记沉檀香铺’?”
何悠悠看了那字:“应该是香铺的名字,敏之那熏香或许就是从这家买的。”
阿狸听了,脸上的震惊神色却未消散。
“母亲,您且等我一会儿。”
说罢,便匆匆奔向后院,跑回自己的房间。
一通翻找后,又跑了回来。
手里多了两样东西。
一张陈年的旧纸笺,边角已经泛黄。
另一件,却是一个长方形状的铜条。
何悠悠从他手中接过那张纸笺,纸笺上面写了两行字。
一行写着——刘记沉檀香铺。
另一行,却只有一个人名:阿仁。
“这是?”
阿狸眼中满是回忆:“这是我娘生前给我留下的字条,她病重时嘱托我,让我成年之后,若是有机会,便去一趟扬州,到“刘记沉檀香铺”打听一个叫阿仁的人。见到这人,将这个铜块交给他。”
何悠悠拿着那铜块,仔细打量。
只见那铜块周身非常平整,没有任何文字图样。
她疑惑地问道:“这铜块有什么特别之处?”
阿狸摇摇头:“我也不知,既然我娘让我这么做,便一定有她的用意,我只照做便是。只是孩儿年幼,尚未有机会远行。”
何悠悠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便将东西又还给了他。
“既然程当家知道这家香铺,那我便托他去问问,说不定能打听得到。”
“好,多谢母亲。”
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
一大早,何悠悠就带着阿狸出门去看榜。
钱管家也跟着,想看看小主子的成绩。
到了放榜的地方,却发现不妙。
进京参加会试的举子足有一两千人,这看榜的地方,人头乌泱乌泱的,挤都挤不进去。
两人远远地下了马车,在外围观望。
何悠悠诧异地道:“怎么这么多人?这都不止是一两千了吧?”
钱管家在一旁笑:“主母有所不知,这些人里头,不光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还有很多是京城本地的殷实人家,或者外地的富商。”
“这些人来凑什么热闹?”
“嘿嘿……这榜单一出,上头的可都是贡士老爷,前途无量的。要是能捉一个回去做女婿,可不是大大的风光?”
“榜下捉婿?”
何悠悠没忍住,看了看身边的阿狸……
这鲜嫩的小模样……
要是上了榜,还不得成别人嘴里的肥羊啊?
想到这里便立刻担心上了。
“阿狸,要不你别挤进去看了,让老钱进去看看名次,出来告诉我们一声就行。”
“是,母亲。”
可是,老钱看着这一层一层的人海,也犯了难。
目标很清晰,只是无法突破层层障碍。
几个人正发愁的时候,解围的来了。
“悠悠。”
何悠悠转头,却看见赵长卿正从不远处,缓缓向她走来。
“含章?你怎么也来了?”
赵长卿走到她面前:“毕竟……我也想关心一下……”
何悠悠没有多想,只拧眉道:“人太多了,我们挤不进去,正在想该怎么办呢。”
“无妨,我让左明挤进去看榜。他功夫好,在这些人里进出犹如探囊取物。”
左明在一旁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何悠悠随口说道:“怎么你身为亲王,都不能提前知道名次的吗?”
赵长卿笑:“你高估我了。科举乃是朝廷大事,每一个步骤都由专人负责,能接触到试卷、成绩和名次的,只是特定的一些人。就连皇帝那里,都是要等榜单写好之后才呈上去御览。放榜之前,所有的成绩都要保密,不可泄露。”
过了一炷香功夫,左明左侍卫看榜回来了。
他奔到何悠悠面前,拱手贺喜:“恭喜夫人,小公子中了第三名!”
何悠悠和阿狸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喜色。
第一次参加会试,能有这样的成绩,实属不易。
钱管家也贺喜:“恭喜主母,恭喜小主子!”
“好好好!”何悠悠连说了三个好字,“我们回家好好庆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