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娘说完,和何悠悠告了个辞,又急匆匆地走了。
何悠悠的马车也并未停留,直接回了何宅。
刚进院子,便有一个小身影扑过来。
“婶婶,我老远就听见你的马车声了。”
何悠悠接住他:“文祺,你一个人在家干嘛了?”
“我和赵小花玩了一会儿,刚刚觉得无聊,你就回来了。”
“无聊?”何悠悠眼珠转了转,“走,婶婶带你出去玩。”
“好呀!”赵文祺开心得蹦高高。
马车还没来得及进院,就又派上了用场。
载着何悠悠和赵文祺两人出门了。
作为保镖,秦铭也得跟着,和车夫一起坐在车辕上,一路行至官衙。
赵文祺认得这地方,昨天刚来过。
“婶婶,咱来官衙做什么?”
“看热闹,今天知府老爷公开审案子,我还没见过升堂呢,过来开开眼界。”
赵文祺也兴奋:“我也没见过,我也开开眼界。”
两人到了仪门外,发现不妙。
今天来的百姓不少,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大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婶婶,咱进不去啊。”赵文祺瘪着嘴道,“怎么办?”
何悠悠当然也是想挤进去的,但是看这架势,比较难。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决办法。
超能力,和钞能力。
第一种她没有,第二种她可以有。
“如果我现在撒一把钱在地上,吸引人来捡,趁他们来捡钱的时候,我们就能挤进去了。”
赵文祺点头:“好啊,好啊,婶婶你快撒。”
“但是那样,人群骚动,知府大人难免会治我一个喧哗公堂之罪。大声喧哗,咆哮公堂,轻则训斥,重则斩首。”
赵文祺咋舌道:“哈?那么严重?”
“你看公堂上那块肃静牌子,再看这里这么多百姓,一个大声说话的都没有。”
“那怎么办?”
何悠悠踮起脚尖看了看里头,正巧看见郭大娘的绛红色头巾。
那郭大娘,竟然挤进了第一排。
不愧是永远活跃在吃瓜前线的人。
何悠悠回头,看见秦铭正在她身后,便问道:“秦铭,你手上功夫好不好?”
“夫人是指……暗器功夫?”
“对。你看见前面那个戴红头巾的妇人了没?你找个石子,轻轻弹她一下,不过要控制好力道,莫要伤人,只吸引她的注意力就好,让她往这边看过来。”
“是。”
秦铭倒也不需要石子。
他估摸着距离,大约七八步远,用指风便可触及那妇人的头部。
一道指风弹过去,果然就见郭大娘回头望来。
目光正对上何悠悠的。
何悠悠举起手,手指间夹着二两银子,冲她示意了一下。
郭大娘的脑袋瓜子机灵无比,一看就明白了何悠悠的意思。
只见她不知小声和后面的人说了什么,众人便齐齐让出一条路来。
何悠悠带着赵文祺和秦铭,从这条路中间挤了进去。
走到郭大娘身边,悄悄将二两银子塞给她。
郭大娘喜滋滋地收了揣进怀里的暗兜。
然后又掏出零钱袋子,给身后那让路的十几个人,每人塞了十个钱。
众人只不过让了个路,就平白赚了十个钱,个个都很开心。
郭大娘更开心。
何悠悠:嘿,郭大娘这中间商,赚差价的本事真是厉害。
看了看身边的赵文祺,没忍住,又开始了一顿爹味儿输出。
“文祺啊,你记住,有些脏活累活得罪人的活,不必自己出手。身居高位,要善于用人。手握财富,要善于用钱。”
赵文祺眨巴着眼睛,竟然听得很认真。
小孩子就是如此。
他喜欢谁,才会听谁的话。
何悠悠三人站在第一排贵宾位,隔着栅栏看里头的情形。
视野果然不错。
大堂很宽阔。
正当中摆着一个公案。
公案上方悬着一块牌子——“明镜高悬”。
左右两边又各有一块牌匾,一块写着“德泽子民”,另一块写着“化被群黎”。
德是仁德,化是教化。
古代司法讲究的是“刑德兼施”。
儒家更是倡导“明德慎罚”,“仁政德治,德主刑辅,刑罚适中”。
孔子曾经曰过:“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因此,不管是行政,还是司法,官员都时时刻刻强调仁德和教化。
大堂上还摆了一排执事牌。
金字牌上分别写着“赐进士及第”,“正四品”,“冀州府正堂”,“授诰中宪大夫”。
白粉牌上写着“肃静”“回避”。
少顷,何悠悠听见从堂后传来脚步声。
手拿杀威棒的衙役们上堂,分列左右站好。
底下围观的百姓更是不敢大声,周围一片寂静。
等工作人员全都准备好,知府大人终于上场。
昨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