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
手里的公文差点被捏出一道痕。
“她说长得如何好看?”
“夫人说,长得很有男人味儿,让女人看了很想睡他。”
赵长卿:拳头硬了。
“夫人还说,见不得英雄落难,想要帮他。”
嘶——
“爷,您别担心,夫人可能也就是嘴上说说。后来,夫人就拉着程家的程二当家喝茶聊天去了,再没回去找那乌桓人。”
赵长卿:可是程廷睿也让人不放心……
何悠悠从屏风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心情很好。
今天搞定了两件事,拿下了塞北的抢手货,买青苗的事也有了眉目,真是卓有成效的一天呢。
可她表现的越是开心,赵长卿心里却越是不舒坦。
“何悠悠,你过来。”他语气有点冷硬。
何悠悠此时正赶上心情好,并没有察觉他语气里的不对。
“干嘛?”她走过去,挨着他身边坐下。
身上沐浴后的香气顿时萦满了他的鼻息。
幽州边境气候干燥,皮肤容易开裂。洗完澡,何悠悠还特地全身涂了身体乳,玫瑰味儿的,整个人闻起来香喷喷的,像一朵花。
赵长卿顿时在这香味儿里迷失了一刻。
直到何悠悠凑近他,不解地问道:“找我有事?”
赵长卿赶紧回神。
“今天……那个……”
他突然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了。
刚才,他要说什么来着?
他好像要训斥她几句?
训斥什么?
“赵长卿,你到底想说什么?”何悠悠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赵长卿用力晃了晃脑袋。
“你脑袋不舒服?”何悠悠关心地问。
他看着她关怀的目光,顿时觉得,完蛋,气氛被破坏了。
这个气氛,不适合教训人。
在她这样柔软的目光里,他硬不起来。
“你别动,我帮你揉揉。”何悠悠的手又开始往袖子里伸了。
赵长卿默默无语地看着她的动作。
她这个袖子里,怎么什么都有?
何悠悠拿出来一罐薄荷膏,用无名指挖了一点,在他两边太阳穴上各抹了一下,然后,双手的指腹伸过去帮他按揉。
“是不是最近公务太多,累的?还有开军市的事,也让你操心了好多天,辛苦了哦。”
赵长卿:我明明是气的。
说实话,何悠悠心里是有点过意不去。
毕竟,开军市这个事情,虽然对他也有好处,但是初衷还是为了帮自己这个忙。
人家帮了这么多,提供一点按摩服务,是她应该做的。
“赵长卿,你感觉好点没?这个力度行不行?”她一边揉着,一边问道。
赵长卿感觉她的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打着圈,鼻子里充满了玫瑰的香气和薄荷的清新味道,脑子里一片醺醺然。
“嗯,不错。按得很舒服。”
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想说什么。
他是想训斥她,不要随便接触敌国的探子。
但是,此时此景,一开口,语气却怎么都硬不起来了。
“何悠悠……”他声音很低,鼻腔里还带着点回音和余韵。
“嗯?”何悠悠应了一声。
“那个人是乌桓国的探子,来意不明,不可大意。你还是小心提防为好。”
“哦,他的来意我知道。”
“你知道?”
“嗯,他来换粮食啊。”
“你要换给他?”
“对,我已经安排人去运粮食了。”
赵长卿愕然:“可他是敌国的人,你怎么能帮他呢?”
“敌国人怎么了?人家是来换粮食,又不是抢粮食。进关境的时候,人家交了关赋;进军市的时候,人家又交了租税。在我看来,这就是正常的双边贸易。况且,我不是在帮他,我这是在和他做生意。公平交易,各取所需。”
(关赋:就是进口关税。)
“可,若他动机不纯,别有图谋呢?”赵长卿眼神幽暗下来。
“一码归一码。你若找到他图谋不轨的证据,尽可以拿下他,按国法处置。若找不到,那人家就是普通商贩。”
赵长卿拧眉:“这个人身份特殊,并非普通商贩。你可知道他是谁?”
何悠悠歪着头想了想,道:“他好像叫查克钦。”
“……你知道?”
“昂。人家告诉我名字了。”
“那你可知道查克钦是何人?”
何悠悠摇头:“不知道。”
“查克钦是乌桓国二王子。”
“哇哦,这么高的身份?”何悠悠讶然。
这么说的话,那这个查克钦的价值就更大。
堂堂一个二王子,能够利用的地方可太多了。
如果,查克钦手里的货物是经济资产,那么,查克钦的这个身份就是他的政治资产。
这不就是,一鱼两吃?
何悠悠倏地站起来,赵长卿顿时感觉太阳穴上一空。
“我现在想见程廷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