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书房内
烈烈朝晖的旭日即将要走下山去,天穹的边际独剩一片苍凉残照,层层叠叠的夕阳像妇人苍老的褶皱,带有岁月的侵袭,萧瑟的秋风一吹,褶皱随风摇曳,云层也跟着变得浅淡。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零零散散地洒落进书房内,刚好洒在了两个熟过火的水蜜桃上。
江落此刻刚被添了颜色,正委委屈屈地抬着()跪在沙发上,殷红的眼尾满是泪痕,单薄的脊背因为抽泣而一颤一颤的。
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正一脸淡漠地批改着各地发来的文件,对于屋内抽泣的小孩儿不闻不问,没有给予任何多余的视线。
江落偷偷仰起头,一双灰紫色眼眸里噙着泪花,下眼睫上还挂着几滴小珍珠,他瞧见佛爷认真批改文件的样子,知道佛爷是真没有注意他,不甘心地咬着嘴唇,嘴角更加往下,终于......
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那散落的乌发低垂,眼角泪花不断的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听到少年可怜的大哭,稳坐高位的冷酷无情的男人终于抬起了头,停下手中笔,将目光投以少年的方向。
张启山一双如墨剑眉微蹙,视线先是落在那两个熟透的蜜桃上,随后又落在脑袋搭在沙发扶手上痛哭的少年身上,仔细瞧上一眼后,嘴角勾起不易见的弧度,但随后却冷冷地训斥了句:“别耍心机,把声音憋回去,你若是憋不回去就把衣服穿上,去外面跪着,等时辰到了在进来添颜色。”
江落听着佛爷冷硬的话语,一张带泪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不死心般又哼唧了几声,抬起头想要偷看佛爷脸上的神情,没想到刚好就对上了佛爷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惊得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将头继续搭在了沙发扶手上,乖乖的抬着()跪着。
不敢再耍小心思。
可一想到添颜色,他就委屈疼的不行......呜呜......他再也不敢对佛爷说谎了......
被打多了,一点也不舒服,呜呜......
......
深秋的天穹上层层叠叠的夕阳已然褪尽,唯剩下边际亮不起来的青灰,那是为红日西沉落下的帷幕。
亦是为银月清辉高悬夜空的前奏。
“哒”“哒”“哒”。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且是两道!
同时还伴随着交谈声,听声音这明显是副官与八哥!
跪在沙发上原本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江落在这一刻,顿时惊得睁大眼眸。
他有些慌乱地抬起头看向佛爷,没有佛爷的允许他也不敢动。
张启山眉宇微皱,开口道:“把毯子盖上。”
江落得了应允,这才缩起(),将从卧室带进来的毯子盖到自己身上,还不放心般,将整个身子都缩了进去,只剩下一颗毛茸茸的后脑勺露在外面。
他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双手按在胸腔前,想要将狂跳不止的心脏按耐住。
很快脚步声就来到了书房门前。
咚咚——!敲门声响起。
张日山:“佛爷。”
张启山:“进。”
张日山现在可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记得敲门这件事了,在听到佛爷让进的声音,他这才看了眼身侧的齐八,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齐铁嘴对于他规矩的不行的样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呆瓜狗腿子,在他面前的时候怎么不装的这么正经。”
张启山将手里的墨水笔放到卡槽上,抬眼间视线扫过沙发上将自己包裹成粽子一样的少年,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随后又很快隐去。
张日山进来时就瞧见了沙发上躺着的小落儿,刚要张开嘴禀报,却又有些顾忌,毕竟小落儿可是佛爷心尖尖上的甜肉,他唯恐把人给吵醒了,所以用眼神询问佛爷。
张启山看懂他的眼神,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放心,小落儿睡得很熟,吵不醒,说吧。”
齐铁嘴这时有些好奇地瞧了瞧只露着后脑勺的小落儿,忍住了自己手痒痒想要上前摸一摸的冲动。
“佛爷,追踪列车踪迹的那队亲兵已经回来了,他们追踪到半路距离长硰城外将近百里,发现铁轨上的痕迹好似被人暗中遮掩了,最终的大致方向就是那座废弃了将近六十年的矿山。”
“还有那具哨子棺里的物件都已经用石碱腌制好,取出来了,八爷跟我一起看过了,确定里面全是乱野时期的物件,还有一些奇怪的龙骨。”
张日山说到“甲骨”一词时,有些奇怪地皱起眉,随即就将那些用帕子装好的甲骨递交到佛爷的办公桌面。
齐铁嘴接着他的话茬继续道:“佛爷,那龙骨又称甲骨,上面刻有上古时期的文字,但因其有特殊的入药之性,所以目前为止已经有许多被当作了药材入肚,大抵都是不全的了,而且咱们长硰城里目前还没有研究甲骨的学者,关中到时有一位,但是已经投身伪满洲帝国做了官了。”
张启山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将那几片甲骨拿起,观摩了一番,也没瞧出个名堂来,只好复又放下。
“投身了伪满洲......”他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