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见江落痛苦的抽搐和那口中不断呕出的鲜血除了心惊却毫无办法,他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擦着他那已经溢满颈窝的刺目的鲜红血液,最终那一张手帕早已被鲜血浸染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齐铁嘴只能拿自己的衣袖去擦。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哽咽催促着开车的伙计:“还没到吗?快点开啊!”
好在现在辰时刚到,通往城主府邸的路上行人并不多,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很快就到达了城主府的铁门前。
齐铁嘴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吩咐道:“我下去叫门,门开了你就直接将车开进去!”他怕啊,怕佛爷不愿救江落。
伙计:“是,八爷!”
齐铁嘴从车上下来跑到铁门前,用手使劲地拍打着铁门,大声喊道:“开门啊!开门啊!快开门!我是齐铁嘴......佛爷快救命啊!副官,张日山开开门......”最后嗓子喊得已经是不成音调,全然是哽咽的哭声。
张日山把江落赶走后,站在楼下呆愣了半晌,犹豫了一会儿,换了身衣服还是来到二楼敲响了书房的门。他知道佛爷一直待在书房中一夜未眠,佛爷与他不一样,每日要应对的事情和处理的公务多之又多,他本想劝佛爷去睡会的,可是佛爷却说不用,让他今日不必跟着了先去客房歇着。
张日山进去的时候,佛爷仍是背对着他,但是他能感觉到佛爷那不容置疑地语气,原本想劝说的话一下子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他只能垂头应道:“是,佛爷。”
但当他走出去的前一刻,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佛爷,您有事叫我。”
可是却再没有声音传来。
......
张日山躺在客房里,说是客房,其实这就是佛爷为他准备的屋子,里面全是他的东西,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阖上眼皮出现的不是江落浑身是伤跪在雨里祈求的样子就是佛爷在昏暗的书房里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令他看不清神情的样子。
然而就在他翻来覆去,昏昏沉沉地时候,他隐约听到齐铁嘴哭喊着拍打铁门的声音,一下子就将他惊醒。
张日山赶紧披上衣服穿上鞋就往外面奔去。
然而他没瞧见张启山也从二楼书房出来了。
昨天不知为何,张启山将大部分守卫和佣人都放了假,只余下三四人守在这偌大的城主府内,而且他们佣人与守卫住的地方在主楼的后方,所以当他们听到齐铁嘴叫门的声音赶过来时,张日山已经将门打开了。
当张日山奔到铁门前时,就瞧见齐铁嘴衣物上满是鲜血,满脸是泪敲打铁门的手掌已经被磨破,张日山见到这一幕心脏猛地一颤,赶紧将铁门打开。
齐铁嘴见终于有人来开门了,他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差点脱力跪倒在地,多亏张日山上前扶住了他,还没等张日山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时,齐铁嘴扭过头朝着洋车里的伙计破音般喊道:“将车开进去!!快!”
张日山不明所以但并未阻止,他仔细观察发现齐铁嘴身上并没有一丝伤痕,那衣物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齐铁嘴紧紧抓住张日山的手臂,眼眶泛红,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字眼:“救救他......张日山,你救救他!”
张日山看向那洋车的方向,发现佛爷已经站在门前,他紧锁着眉问道:“救谁?他是谁?”
齐铁嘴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看到那个能决定江落生死的人,他朝着那边哀泣地喊道:“佛爷,你救救他!救救江落!他就在车里......他要不行了......”
几乎所有人都被齐铁嘴这声哀泣惊到,张日山抓住齐铁嘴脱力的身体,震惊地看向那辆车的方向,里面是江落......怎么会......
张启山原本平静无波的表情也出现短暂的惊愕,他赶紧从台阶上下来,在那两名齐家伙计紧张的目光中打开后车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蔓延出来,映入张启山那双锐利深邃的漆黑眼眸中的是江落青白的面孔和他那浑身狰狞的皮肉翻滚几近露骨的伤痕。
张启山的双手居然在此刻有些许的颤抖,这双拿枪几乎百发百中,从小就接受严苛训练的手居然在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把江落抱了出来,现在的江落就如同原本是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可却被人暴力地摔在地上,上面出现无数裂痕,碰一下都可能会让他碎掉不复存在。
他然后一边抱着江落往屋里走去,一边吩咐道:“副官,打电话让大夫带着特效药过来,快去!”
张日山没有看清江落现在的状态,但是他能从佛爷抱着江落离开的地方看见地上滴落的大片血迹中窥探出江落现在的情形很不好,他看着因为脱力差点摔倒却跟着踉跄地跑进去的齐铁嘴,他也赶紧去打电话通知大夫前来,害怕时间来不及,他还亲自开车去城外布防的兵马司接大夫。
张启山抱着怀里轻飘飘的人,就在他登上楼梯时,他环着江落腰间的手臂像是被什么带刺的东西刺破,皮肉被刺穿的尖锐的刺痛传来,灼热的鲜血也从伤口处溢出落到江落那血肉模糊的腰间,被隐藏在血污和破碎的衣物下的破体而出的血色荆棘快速吸收,而那本快要翻搅蔓延至心口的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