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夕’朝皇后笑着摇头,“您有您想做的事情,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但我想,我们的目标至少在目前一致,这就够了。”
皇后跟着笑了,一如既往的和善,“也好,你是个有分寸的,杜家的事情,对你的确很重要。”
‘杜怀夕’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很快也起身走了。
……
养心殿。
皇帝举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顺着黑暗狭窄的台阶往下走,进入一个不算宽敞的小石屋,他抬手在几块石头上很有规律的按了几下,一扇石门便缓缓的向下坠落。
皇帝弯腰跨过去,一个道士恭敬的站在对面的小石屋,朝着的他恭敬的行礼,“皇上。”
“太子的魂,可找到了?”皇帝随意挥挥手让人不必多礼,走向前面的炼丹房。
“没有,也可能是最后那莫名多出来的一个月是他魂魄强撑下来的结果,如今是魂飞魄散了,到底也是有您身上真龙之气,最后回光返照本能求生,我们也无法控制。”道士说。
皇帝随意的点点头,又问,“人皮鼓能敲响了吗?”
“这一批的已经做出来了,没有任何动静,下一批的没有割掉舌头,或许能问出些东西来。”道士道。
皇帝点头,又问,“太后的魂魄可散尽?”
“不曾,老人家煞气很重,身上背负着许多人命,冤魂附体,根本不给我等靠近的机会,都想吞噬了她报仇呢,最近佛经超度有了些效果。”道士解释。
皇帝又问,“诅咒的事情,确定是解除了?”
“不适太确定,但八九不离十,二皇子是个幸运的。”道士回答的有些模棱两可。
皇帝眉头一皱,却也是再次点头,“抓紧时间,老二那边可有了帝王之气?”
道士摇头,“不曾。”
说到这个事情他就很费劲,二皇子明明被立了储君,怎么就是感知不到呢?
“朕最近觉得心脏不太舒服,眼睛也有些花了,太医说是心悸。”皇上发愁说,“回头将老五送过来,你们看看能不能换给朕。”
道士平静的应是,“这需要些时间,之前的刚有些进展,还不稳定。”
皇帝点点头,“这么多年了,万不能功亏一篑,缺少什么,随时告诉朕,最近慈宁宫不会有人进来,但上去通风也要小心些。”
皇帝落下这话,又随着道士推开了另一个石门,血腥味扑面而来,被剥下来的人皮完整的挂在一个架子上晾着,旁边还有两个没能完整剥下来的,便成了废品随意的堆砌在角落里,只等着不久之后被化尸水浇下去,尸骨无存。
皇帝扫了一眼便不再看,也没了继续往里走的兴致,正逢外面的铃铛响起,有人进养心殿。
皇帝便转身往回走去。
……
杜家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的事情,交给了大理寺和刑部一起去查。
只是底下的人面对皇帝的旧案重提,心里都有点犯嘀咕。
“你们说皇上如今重翻旧案,是因为温泉宫里那位吗?”
“这应该还不至于。”有人摇头,皇帝这几年虽然多疑残暴又荒唐,但是大事上却不算昏庸。
“那可说不定,皇帝这些年什么时候宠幸一个女人这么久过,都是没两三天就腻了。”
这样的事情让他们怀疑杜美人之后是不是能在某种程度上左右皇帝的心思。
古往今来,前朝后宫从来无法泾渭分明。
“那杜家这案子,是维持原判还是翻案?”大家都想拿捏一个能让皇帝满意的尺度。
但却也实在是两头为难。
如果翻案,那岂不是就说明皇上之前下错了旨意?这不是打皇上脸吗?
可如果不翻案,这就得罪了皇帝最宠爱的女人,杜美人枕边风一吹,他们这些查案的人,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大理寺卿却从来刚正不阿,对于这个案子最是上心,之前他本来就想仔细去查,奈何皇帝直接下旨让刑部和吏部去办,根本没发挥的余地,心中为杜家可惜了许久,如今,自己定然是要找到真相。
而皇帝似乎也知道底下人难办,朝会之后的小朝会上,当着六部尚书的面儿和刑部尚书说,“杜家的事情一定要用心去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若是之前真的冤枉了杜家,朕便下罪己诏,一定还杜家清白,若是没有冤枉,那杜家满门遗骨,便也不必留在将军府了。”
众人听闻,无不说皇上英明。
又想到之前事发的时候,皇帝是身子也整不好,太子也生了病,或许真让小人钻了空子,在这样的情况下,皇上给杜家留了埋骨之处,这已经是很大的恩典了。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如果能为杜家做些什么,他们这些同僚自然也竭尽全力,不然以后不更得臣不得不死了。
杜家的案子查起来并不容易。
‘杜怀夕’手中拿到了蓝家的卷宗。
蓝家被抄家灭族的罪名,同样是通敌叛国?!
三十年前,皇帝刚登基没多久,正是和芜泽国交战的时期,皇帝是主战派。
但到底是兵力不行,两年国库便被战事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