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宋上下焦头烂额之际河西的百姓却在欢天喜地,因为他们手中的交钞在飞速升值,一贯钱的河西交钞甚至有东京商贾愿用一贯又一十文换取。
就算是秦慕慕也被这种违背经济学规律的事情所震撼到,商贾完全能用一千文的铜钱去河西的“银钱行”兑换一贯钱的河西交钞,为何要从别人手中收购?
得知此事的她还以为是有人打算冲击河西的交钞体系,但很快就被萱儿所解惑:“大娘子您是不知晓,咱们河西的交钞每日发行有数量规定,银钱行一日只营业四个时辰,交钞难兑啊!那些急着走的河东商贾可没有时间等,只能从百姓手中大量换取了。”
秦慕慕微微苦笑:“这倒也是,套印要比其他印刷方法难得多,本来产量就不大还要往里夹金丝银线,确实需要些时间,不过眼下也是按需发行,免得步东京交钞的后尘。”
“百姓们这下又从大宋赚了些钱财,倒也是个小小的福利了。”秦慕慕捂嘴笑了笑,随即便听见月亮门传来通报声:“裴知府请见!”
微微皱了皱眉头,秦慕慕看向侍女道:“还用请字?条例都忘了?”
侍女连忙改口:“裴知府来了,正在花厅用茶。”
萱儿则是笑道:“咱们家已经成了河西第一,用请并不算什么事,你没事总喜欢用平民百姓的方法……”
看了萱儿一眼秦慕慕苦笑道:“你不知道,我这是在立规矩,现在用请见,以后便要用求见,再往后万一用上觐见可就麻烦了,咱们家不是河西的天家,也绝不能成为天家,我和夫君都是这般想的,一个集权于一家的管理方式必会遭到反噬,我们可以领导河西,但不能永远的引导下去,我和叶安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成为皇帝,皇帝时什么?是独夫民贼啊!”
萱儿翻了个白眼并不当回事,她并不懂这些,她只知道自家就是河西的天家,与东京城中的天家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侯爷也是河西的帝王,谁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再者说做皇帝有什么不好?
秦慕慕没有办法对她解释清楚,思想改造需从一点一滴开始,很多时候一点微不足道的改变都会影响人的价值观与世界观。
就像现在河西的孩童,对于他们来说无论如何都是要上学的,所有的孩子都在上学,一些家庭贫困甚至能得到官府的补助而上学,无论家中多么贫困,哪怕是揭不开锅了,父母也会想方设法的把孩子送进官府的学堂。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花厅,
裴承文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见秦慕慕来了便上前施礼道:“县君,下官此次前来为的是军工之事,叶侯征战所耗火器,火药,弹药甚多,如今河西的军工多以研发制作为主,还未全力投产,可否下令开始扩充?”
秦慕慕微微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的火器,火药供给已经完全能满足西征的需要,没必要扩充。”
裴承文点头应下,随即拿出一张单子递了过来:“县君,这是最近一批需要发往前线的火器,狄青拟的单子,叶侯用的印信,就差您的了。”
秦慕慕回头对萱儿道:“取我的印信来,这比财政开支可不能省,该花的就花,能用钱换将士的性命,那就用钱,裴知府,这钱是最不重要的东西,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也都算不上问题,叮嘱
裴承文苦笑连连:“县君说的是,我早已下了公文,在军工上不可懈怠,亦不敢以次充好,至于咱们河西的交钞,最近却是水涨船高,少不得有人打主意嘞!”
“那是自然!眼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到了交钞收网的时候了,东京城那边可以多放些交钞,以逐步替代东京交钞的地位,最好让大宋上下都放弃东京交钞改用我河西交钞。”
裴承文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好奇道:“县君,下官有一句话一直憋在心中,本打算去问叶侯的,但叶侯率军出征了,只能求问您了。”
“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便是,如今河西政务多由你操劳,我也只是推行某些事的时候才会出面,心中万万不可糊涂。”
“咱们用河西交钞取代东京交钞到底有什么好处呢?原先交钞便有河西与东京之分别,也没见咱们得了多少的好处啊!”
秦慕慕微微一愣,随即捂嘴笑着指了指墙头外道:“你该去寻那些大学里的先生,有些先生可比我讲得清楚嘞!术业有专攻,我现在负责教育,卫生,女子平权,没办法三言两语的把话说清楚,不过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河西交钞必须在天下占据主导,无论大宋还是辽朝,亦或是党项,甚至是西面的国家都要认可我河西交钞,到那时候河西才是真正的强大,真正的无人敢犯。”
裴承文不理解货币与金融的关系,但他知道术业有专攻,在河西的大政方针上叶侯与县君就没犯过错。
这是一片新天地,不同的制度正在蓬勃发展,就连自己这个了解河西的知府事都快赶不上河西前进的步伐了,所以裴承文决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好好去大学听听课。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
在大学里,或许能让自己的见识与智慧获得提升,如此才能更好的管理河西……何况这也是县君给出的建议,嗯,县君的话也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