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芳的书房里,他正在和赵曜下棋。
“你真的把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和官绅一体纳粮都写给赵正了?”
赵曜点点头说:“是啊,父皇问我有关摊丁入亩的情况,我顺便就把火耗归公和官绅一体纳粮也一起告诉了他。”
贺莲芳是知道这三个政策的,毕竟沼泽府已经实行了。
“啧啧啧啧,父皇居然现在才问我。”赵曜颇为嫌弃地说道,“关于摊丁入亩一事,我早就在密折里说了。我原以为父皇能立马发现,没想到父皇到现在才发现,父皇还真是眼拙。”他之前那份密折,没有明确说摊丁入亩是什么,但是他写了免除人头税,按土地多少收税一事。他以为父皇看了后,会立马写信问他这件事情,没想到父皇没有问。
他原本打算父皇要是问他了,他就跟父皇详细地说说摊丁入亩。如果父皇不问他,那他就不多嘴了。他等了一段时间,见父皇对于摊丁入亩一事只字未提,他以为父皇不在意,也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没想到时隔多日父皇居然才想起来这件事情,还真是……反应迟钝。父皇是不是年纪大了,变得迟钝呢?
“你提出的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和官绅一体纳粮在沼泽府,甚至整个岭南都好实行,但是要是在整个大周实行,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赵曜彻底掌握了沼泽府,他一个人说了算。他想实行什么政策,就实行什么政策,没有官员或者权贵反对。但是,朝廷就不一样了。朝中大臣大多数出身世家或者权贵,实行摊丁入亩这一政策,最先损害的就是他们的利益,因为他们拥有很多土地。
“赵正如果真的要实行你提出的这三个政策,只怕朝中大臣都会反对。”
“反对正常,不反对才奇怪。”赵曜想到朝中那些大臣的嘴脸,不屑地发出一声嗤笑,“只要有一点危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极力反对。当年,父皇要实行科举考试,他们是明里、暗里都在阻止么,结果还不是没成功。”
“你提出的这三个政策可要比科举考试更加直接、直观,又非常迅速的损害他们的利益。”科举考试选拔官员是动了世家的利益,但是过程有些漫长,而且没有那么直接,毕竟高中进士的寒门子弟,进入官场后,要先从最低官职开始做起,并不能任要职。而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和官绅一体纳粮是立马损害了世家和权贵们的利益。
“这段时日,朝廷会非常热闹。”
“可惜看不到热闹。”赵曜坏笑道,“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大臣要撞柱子死谏反对啊。”
贺莲芳同款笑容:“说不定有。”
赵曜一脸遗憾道:“可惜看不到。”当初提出科举考试的时候,就有大臣要撞柱子死谏,想以此来威胁父皇,结果父皇不仅不怕,还催他们快点撞。父皇说他还没有看过大臣撞柱子死谏,赶紧撞一个让他开开眼界。
听父皇这么说,哪还有大臣敢撞柱子。父皇是什么性子,朝中大臣不知道领教了多少次。父皇说想看他们撞柱子,那肯定是想看。以父皇恶劣的性子,说不定看完后,还会鼓掌说一句“撞的好”或者“撞死的好”。
“以父皇的性子,不管他们怎么反对都没用。”父皇软硬都不吃,但是更不吃硬的。大臣们越是反对,越是给父皇压力,父皇就越会实行。
“赵正阴险卑鄙,说不定会利用这件事情对付谁。”
赵曜觉得贺莲芳说的很有可能。他想了想,猜测道:“也该轮到王家了。”
贺莲芳点点头说:“差不多是王家了。”
“自从镇国公府出事后,谢家就从京城的门阀老大的地位掉了下去,然后王家趁机替补了上去,成为新的门阀老大。”赵曜摸着下巴,眯着眼说道,“这几年,王家暗地里搞了不少事情啊。他们趁谢家出事,咬了谢家好几口肉。”
贺莲芳:“如今,王家已是顶级门阀。”
赵曜面上露出一抹轻蔑:“啧,王家跟谢家相比还是差远了。不过,景王这两年冒头,镇国公府有超越王家的迹象。”
“现在的镇国公就是一个傻子,你觉得他能斗得过王家的老狐狸?”现在的镇国公是谢皇后的亲弟弟,谢实,一个没有任何才能的人。“如果没有谢皇后和景王,只怕谢实守不住镇国公府。”
“谢实是不行,但是谢家又不止谢实一个人。就算没有谢皇后和景王,镇国公府也不会完。”赵曜道,“谢家还是有不少能人,他们还是能勉强说的住镇国公府的。”
“等景王倒台,镇国公府差不多也完了,倒是王家。”贺莲芳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这些年虽然暗地里做了不少事情,但是明面上并没有做什么大事,惹怒你父皇。”
“镇国公府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王家哪里还敢触怒父皇啊。”赵曜说着,神色就变得若有所思起来。“如果父皇想要对付王家,我倒是可以在一边扇个风点个火。”
看赵曜像个狐狸一样奸笑着,贺莲芳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二叔,你还记得安南的公主吗?”
“安南公主?”贺莲芳没有什么印象了,面露茫然地问道,“她怎么了?”
“二叔,你忘记了啊,安南公主曾是郑王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