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乔嫚丈夫不在身边,那几个要好的小姐妹怕她孤单,几乎是轮番的上门。
其中谢淑怡来得最多,除了陆家那边推不掉的宴会,其余的时候她几乎都在侯府。
以至陆谦每每下值回府找不到人时便直奔平阳侯府而来。
几日下来,陆将军怨气只增不减。
二月初二这天,早上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结果午膳过后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又过了两刻钟,雨势不减反大,已有倾盆之势。
谢淑怡今儿个也是一早吃过早饭就又来到了侯府,要好的人在一块,总有说不完的话。
隔着琉璃窗,瞧着外面的天色,谢淑怡懒洋洋地伏在榻上 ,一旁的桌案上放着酒壶和酒具,两个小姐妹就这么偷得浮生半日闲,躲在这暖阁中吃酒。
“听说冀州和青州的赈灾事宜都已处理完毕,侯爷和你大哥不日应当就要回京了。”
乔嫚意味深长的笑道:“大哥那边应该没那么快。”
谢淑怡顿了顿,随即意会,忍不住钦羡道:“林姑娘有福气啊。”
京中杰出的世家子弟不少,脾气秉性也各有不同,有的温润如玉的,有的清冷矜贵,也也有的风流倜傥,总是都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
但让谢淑怡说,这其中最好的一位,一定要属乔曕无疑 。
宁祈和陆谦长得是好,家世也高贵,但性格方面也是显而易见的不怎么好相处;
不温柔、不体贴,还一天到晚难得见个笑。
而京中其他家的那些公子,优点自然不胜枚举,但每个人身上也都有显而易见的缺点,有的自身才能立不住,有的沾花惹草、小妾通房一大堆。
只有乔曕,清清正正、顶天立地,
家世好,自身有本事,又洁身自好。
乔老爷和乔夫人又是京城中有了名的厚道和善之人。
怎么看,乔曕都是最佳的夫婿人选。
这么琢磨着,谢淑怡玩笑道:“要是能退回去,我说不定努努力,争取当你大嫂了。”
乔嫚被她逗笑,“你就说吧,我可不信你真舍得陆谦。”
谢淑怡撇撇嘴,“有什么不舍得的?”
……
侯府管事亲自引着陆谦来到廊下,恭声有礼道:“陆将军,陆夫人就在阁内,正与夫人说话。”
高大挺拔的男人眉眼沉沉,“知道了。”
平阳侯爷日理万机,却搞得他日日见不着夫人,这是何道理?
迈开步子刚要往里和前几日一样捞人,却突然听得里头一阵阵的女子说笑之声。
只是隔着窗柩,他又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所以屋内二人的说话内容都悉数进了他的耳朵。
“娇娇,你还没跟我说,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乔嫚酒量不怎么好,几杯酒下肚,已是面色酡红,说话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什么怎么想的?”
谢淑怡:“就你家侯爷呗,人都马上快要回来了,你以后打算如何自处?”
乔嫚声音恹恹的,“还和以前呗,这三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你为什么突然就计较起了这些事,宁祈这个人什么性子,你嫁给他之前就该知道了。 ”
“我看你们刚成亲那会,你跟小蜜蜂似的成日围着他转,殷勤又体贴,宁祈脸再冷你都始终如一,怎么忽然就……”
酒意上头,平日顾着体面憋在心里的话,此刻全都一股脑秃噜出来了。
女子的声音委屈又愤恨,“我累了不行吗?”
“夫妻之间,当要我对他好,他也对我好,这日子才有过下去的盼头;可你瞧宁祈那家伙,眼里就只有公务朝廷,只有他的军国大事。”
“我这个妻子永远都是被忽略的那个,你知道吗,前年我生辰,他过了好几日才想起来,还一点歉疚之色也没有,问我可有想要的礼物,捎带给我补上。我呸,谁缺他的东西!”
“我一开始对他好,是因为喜欢他,他长得好看,外面又把他传得那样英勇有为,能嫁给他,我起初确实是高兴的。”
乔嫚越说越委屈,眼泪也滴滴哒哒的落了下来。
谢淑怡听得义愤填膺,“太过分了,这也是你脾气好能忍他三年,换成我,那就都别过了!”
乔嫚声音中带着哭腔,“你看看周芸和许伯言,人家那样子才像是夫妻。”
“我……我嫁得那个,呜呜呜,我嫁得那个是什么东西!”
谢淑怡想起旧事,“可惜了,若不是大长公主求陛下赐婚,你合该也能和芸儿一般。”
“卫循人品端正,又与你青梅竹马,知根知底;他自幼就对你不同,你若是嫁给他,他对你一定比许伯言对周芸还好。”
乔嫚叹气道:“都是命 ,我和表哥命中注定没有那个缘分 。”
……
里头的抱怨之声不绝于耳,陆谦却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平时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脸此刻却是瞠目结舌。
雨势渐大,又有风起,
陆谦木然立在廊下,直到被斜风吹进的狂雨打湿衣襟才恍然惊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